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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年壮志（第1页）

这一年是同兴十四年，大梁王朝统治这片土地已将近千年，时至今ri，也逐渐走入末路，虽然统治者不断地努力挽救，但长久以来的积弊难除，有道是聚沙成塔、积水成河，治国之策已失其根本，难以改变大局。

礼崩乐坏，朝纲混乱，政令不通，律法不明，民不聊生，官不清廉，圣人难存，jian佞长生，一城四府，九郡八营，各怀鬼胎，暗流涌动，这正是大梁王朝如今局势的真实写照。

百姓贫困，难以生计，官府又是百般压榨，无奈之下，越来越多的人上山做贼、落草为寇，天下动荡，乱世将生。

清晨的啸风山空气格外清爽，在山顶驻目远眺便可以看到山脚小客栈的屋顶，还能看到飘摇而起的炊烟。

“大哥，大哥！山下放信号了，有货上来了！”负责瞭望的强盗匆匆跑进山寨大堂，向首领汇报。

啸风山这片地界虽是人烟稀少，却是由大梁王朝都城梁城到东龙府首府青木城的最近路程，因此也是聚集着十几伙强盗土匪，靠抢夺那些走近路的过路商队为生，只是收入不稳定，经常难以为继，考虑到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所以这些人为了均分利益组成了联盟，还像模像样的推举出盟主，就是这啸风山最大的强盗团的头儿。

一群乌合之众推举出来的盟主，自然也不会是什么人中龙凤，顶多是比平常人略高一筹。这位盟主姓成名余，当过兵，因私斗杀人逃逸，辗转流离至此，落草为寇，有道是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混到现在做个盟主倒也是不错。

手下前来报告的时候，他刚刚睡醒，还在想着被窝里的媳妇，打着哈欠进了大堂。听到有货上山，他立刻来了jing神，睡意全无，连媳妇也抛到了脑后，马上派人召集人手准备行动。

不一会儿，山寨大堂之上坐满了人，都是小头领，个个jing神抖擞，巴不得冲下山去，这阵子实在是没什么油水，又赶上换季之时，山里条件更加恶劣，个个饥寒交迫，特别是早晚的寒气刺骨冰凉，已经冻死好几个兄弟了，好不容易来个肥羊，当然要来个雁过拔毛！

成余坐在正当中，看着手下的弟兄，虽说每次都是这种场景，可他还是会产生一种优越感，有些自我陶醉，很是爽快。

“众位弟兄，山下来信，有货上山，这么长时间终于来了一只肥羊。我知道弟兄们这段时间很苦，吃不饱穿不暖，所以这次我们势在必得，大家准备家伙，随我一同下山！”成余发现手下的弟兄们听到这话，眼睛都绿了，不等他发令就冲出大堂召集兄弟，当真是饥不择食，心中不住感慨这啸风山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小木头，把屋里人都叫醒，赶紧收拾家伙，一会跟我下山，有肥羊！”山寨的东侧，一个中年汉子挨个敲门招呼，他是负责这片的小头领，住在这里的都是新上山的小毛贼，基本都是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大部分是孤儿。

听到他的呼喝，破旧的房门被人从里面直接踹开，一个少年迫不及待的蹦了出来，瘦高的身材，眉清目秀，若不是太过瘦弱，倒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采，满脸的激动与兴奋，一副乐天派的样子，丝毫没有注意到不堪折腾的房门已经倒在一边：“哈哈哈哈，想不到我才上山没几天就赶上肥羊了，看来上天注定我要做一个强盗了！哈哈哈！”

他双手叉腰仰天长笑，颇有英雄气概，身后几个同伴满脸郁闷看着这个抽风一样的少年，有人忍不住说道：“木头，你堵着门口了。”

木头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门口zhongyang，顿时面带羞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太兴奋了，没注意，嘿嘿！”

中年汉子已经挨个房间敲了一圈，看到木头在那挠头，催促道：“木头你磨蹭啥呢！赶紧过来，马上要出发了！”

木头应了一声，快步跑到他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柴刀，仔细看看，小声问道：“刘老大，怎么给的是柴刀啊？太不正规了吧！”

刘老大瞥了他一眼，随口道：“你想要啥？没给你个锄头就不错了！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连血都没见过，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别乱跑。”

木头原本高昂的jing神立刻蔫了下去，没jing打采的站到队伍最后面，嘴里嘟囔着：“唉！都是强盗，差距太大了！”

刘老大看着眼前勉强排成队列的“新人”们，良莠不齐、高矮丑俊、神情不一，心想这世道越来越不好过了，这么小就上山做贼，想必都是家境贫困、生活所迫啊。

目光扫到站在最后的木头时，刘老大很是无奈，他耷拉着脑袋正在无聊的摆弄柴刀，甚至比划着刀刃修理指甲。旁人上山都是穷困潦倒，不得已而为之，唯独这孩子却是为了做盗贼而上山，想起当ri山寨大堂之上，盟主问起他因何上山时，年仅十四岁少年坚定地答道他的理想就是要做天下第一盗，引起了满堂的哄然大笑，被大家戏称“木头”。

刘老大至今都记得，面对众人的嘲笑讥讽，少年一脸的茫然，他不明白为何大家会发笑，就像众人不明白少年对于梦想的坚持。想到这里，刘老大缓步走到木头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木头小子，一会要是打起来，你别乱跑，站到我身后，听到没？”木头抬起头，看着刘老大的眼睛，他不知道刘老大为何忽然对他这么关心，只是默默的点点头，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柴刀。

“要是当年我儿子没死，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都快比我高了呢！”刘老大吸了吸鼻子，一挥手：“所有人跟我走！”

原以为这几百人聚集到一起应该是人如龙、马如虎、刀光闪闪、剑气凛凛，不用说话，光在气势上就会让人胆寒。可眼前这幅景象却让木头大开眼界，数百人挤在大堂前面的空地上，汗酸味、脚臭味、衣服散发出的腐烂味等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直教人作呕。人群之中嘈杂声音就好像闹市一样，有小声嘀咕的，有大声喧哗的，更有甚者当众对骂的，吵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心烦意乱。木头目瞪口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先说衣服，穿的乱七八糟，各有各的特se，木头很确定自己看到一位大哥身上裹着被子就出来了，还不时向四周炫耀自己的肌肉线条，可是他有肌肉么？木头心中予以否定。

再看武器，木头此时很高兴自己手里有柴刀，因为最起码还能归到刀的类别里，其他人手里已经不限于十八般兵刃了，锄头、榔头、铁铲、钉耙，甚至还有扁担！刀光闪闪呢？剑气凛凛呢？木头很难想象这群强盗是怎么活下来的，用这些东西去拦路劫道？疯了吧！

“众位兄弟肃静！”成余站在人群最前面，大声喊道。吵闹的人群平静了下来，对于这位颇有身手的盟主，大家还算是比较信服的。成余皱着眉头，心中想的跟木头一样，这队伍太不好带了！他心中盘算武器的问题必须解决，不然连唬人都唬不住，不过转念又一想，这几百人都听从自己的号令，很是得意，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盟主，该您安排行动了。”身边的心腹看他呆笑，悄悄提醒他该下命令了。成余收回心神，咳嗽一声到：“这次下山大家统一听我号令，保证兄弟们满载而归！出发！”众人一起高声应喝，几百人簇拥着成余乱哄哄的冲下山去。

“这哪像强盗，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难民逃亡呢！”木头混在人群里，身不由己的被裹挟着前进，暗自发表自己的看法。

不得不说，在啸风山混迹这么多年，身为盟主的成余还是很有眼光的。他把动手的地点选在了翻越啸风山的必经之路天风谷，这里是啸风山最大的风口，常年狂风不断。凡是穿越这里的人都要包裹严实，浑身上下不能有半点肌肤裸露在外，尤其是眼睛，以防损伤，穿越天风谷之后必定都是筋疲力尽，就地安营扎寨休息。

只有山里人才知道有一条避风的羊肠小路可以穿过天风谷，不过这条小路临近悬崖，一不小心就会从天风谷顶摔下，粉身碎骨。成余冒着危险带领众人穿过小路，尽管小心再三，还是有人失足摔了下去，葬身谷底。

几百号人埋伏在离谷口不远的山石后面，直到晌午将近，都没见一个人影，不少人开始怀疑情报的真假。成余心中也奇怪，按理说应该快到了，可是人呢？就在他要派人查探的时候，身边心腹忽然伏下身子低声道：“老大，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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