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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海鸥站在铺满海藻的岩石上,好奇地望着汤姆。帆布里包裹着的尸体已经开始发出刺鼻的腐臭,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是干什么的,汤姆无从判断。他看上去不是很老,却也不年轻,左脸颊上有一道小小的疤痕。他很瘦小,头发是金黄色的。汤姆不禁会想,有谁会想念这个人,有谁会爱他或者恨他。
海难亡者的旧墓群位于海滩边的低洼地里。挖掘新墓穴的时候,汤姆的身体下意识地动作起来,仿佛本能一般,那是尘封在他记忆里的熟悉的动作,可他从未料到这样的场景还会重演。
他第一次去收尸队报到,在等待发放铁锹的时候,看到一具挨着一具成排摆放的尸体,他呕吐不止。可是过了一会儿,这便仅仅成为一项工作。他会希望分到瘦小的或者腿被炸飞了的尸体,因为更容易搬动。埋葬他们,标记墓穴,敬礼,然后走开。这就是他的任务。他希望他分到的尸体,身上被炸飞的部分越多越好。这个想法让现在的汤姆感到毛骨悚然,可在当时,却一点也不奇怪。
他握着铁锹,一下又一下地掘着沙土。墓穴渐渐地被填平,慢慢地被堆成了一个小土堆。他停了下来,为这个不幸的人祷告了一会儿,转而低语起来:“上帝啊,请宽恕我,请宽恕我所有的罪孽。请宽恕伊莎贝尔。您知道她的内心有多善良,您也知道她经历了那么多苦痛折磨。请宽恕我们吧。”他在身前画了个十字,然后走向那条船,准备把它拖入海中。他用力拉着船,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线,是太阳光打在什么东西上的反射。他往船身内部看去。那个闪光的东西插在船头的挡板底下,他伸手想去把它拿出来,却失败了。他又往外拉了好一会儿,那东西在被撬出来的一瞬间发出丁零当啷的响声。那是一个银质摇铃,表面饰有小天使的浮雕图案,还刻着纯度标记。
他拿着摇铃翻来翻去,仿佛它会对他说话,会给他提供某种线索。他把摇铃放进衣兜,这个陌生人和那个孩子来到这里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他需要有人告诉他那孩子现在是个孤儿,只有这样他晚上才能睡上安稳觉。
他把船拖入海中,确认它不会被卷回海滩,而是顺着洋流往南漂去。黑绿色的海藻腐烂在岩石上,散发出又咸又臭的气味,他喜欢这种气味,替他冲走鼻腔里死人的味道。一只紫色的小沙蟹战战兢兢地从暗礁下爬出来,卖力地爬向一条依然竖着刺鼓着肚子的死海豚,然后用钳子夹下河豚肚子上的肉,一点一点送入自己的嘴里。汤姆颤抖了一下,开始沿着陡峭的小径往上爬。
“大部分日子里,这里的风都很大,让人无处可逃。可是如果你是一只海鸥,或者一只信天翁就没关系。看到没?它们只需要坐在空气里,就好像在休息一样。”汤姆坐在走廊上,指着一只从某个别的岛屿飞过来的银色的大鸟,空中气流紊乱,可那只鸟就好像被一根线悬挂在深寂的天空中一般。
孩子不理睬汤姆的手指,而是迷上了他嘴唇的动作和胸腔的共鸣。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嘴里咿咿呀呀,时而发出尖锐的打嗝般的声音。汤姆努力忽略她给自己带来的心跳的感觉,继续说道:“在那边的海湾里,虽然很小,但你也许可以找到一丝平静和安宁,因为它朝着北面,很少有风会从正北方向吹来。那一面是印度洋,很美,很平静,也很温暖。南大洋在另一面——非常凶猛危险。你要离它远一点。”
孩子的一条手臂伸在毯子外,挥动着回应他的话,汤姆让她抓住他的食指。一个星期过去了,他开始习惯她睡在婴儿床上,开始习惯她咯咯的笑声,习惯她的安静,她的声音就像烘烤物或鲜花的香气飘荡在小屋周围。每天早上,他会期待她醒来。她哭的时候,他会走过去把她抱起来。这样的自己,让他感到焦虑。
“你爱上她了,是不是?”伊莎贝尔站在门口看着他说道。汤姆皱了皱眉,她笑着说:“你不可能不爱上她。”
“她的这些小表情……”
“你会是个好爸爸。”
他从椅子上转过身来。“伊奇,不报告是不对的。”
“看看她的样子吧,看起来像是我们做错了吗?”
“可是——我们完全不必这样做。我们可以现在报告,然后领养她。还不算太晚,伊奇,现在还来得及弥补我们的错误。”
“领养她?”伊莎贝尔抬高了声音,“他们不会让孩子在一个孤零零的灯塔上,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学校。或许最让他们担心的是,这里没有教堂。即使他们想让她被领养,也会把她交给镇上的某对夫妻。还有,领养要经过一连串烦琐的程序。可是你又不能离开这里,我们还得过一年半才能回去。”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我们能行。我知道你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爸爸。但是他们也许不那么想。”
她注视着孩子,手指抚上那柔软的脸颊。“爱远比规章制度重要得多,汤姆。如果你报告了这件事,她现在说不定已经在某个可怕的孤儿院里了。”
嫁接苗会在根茎上存活下来,并融入玫瑰丛中,胎儿的死亡让伊莎贝尔的母性欲望和本能暴露无遗,她的母性就犹如根茎一般,紧紧包裹住了这个需要母亲的婴儿。
那天傍晚,汤姆从灯塔下来,伊莎贝尔坐在火炉边,这一年的秋天,这是他们第一次生火。她坐在四年前他为她做的摇椅里照顾着孩子。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她完全是用一种纯粹的本能在照顾孩子,一举一动皆是最自然的流露。他努力咽下心中痛苦的疑问。或许伊莎贝尔是对的,有谁会忍心将孩子从她身边夺走呢?
伊莎贝尔的手中捧着那本祈祷书,第一次流产以后,她比以前更经常地翻阅这本书。现在,她正在默读:“安产感谢礼。”这是妇女在分娩后的祷告文,“孩子是上帝的子民,是上帝赐予世人的礼物……”
第二天早上,他们站在灯室下层的观察室里。伊莎贝尔抱着孩子站在汤姆身边,汤姆正在发报。他仔细地斟酌过措辞。他的手指颤抖着,他曾非常惧怕发出死胎的消息,可他现在的感觉比那时更糟糕。“孩子提早出生了,让我们俩都大吃一惊。伊莎贝尔恢复得很好,不需要医疗帮助。是个女孩——露西——”他转向伊莎贝尔,说:“还有别的吗?”
“体重。大家总是会问起体重。”她回想起萨拉·波特的孩子,“就说七磅一盎司吧。”
汤姆惊讶地看着她,说谎对她来说似乎很轻松。他转回来面向电报键,敲出了她说的数字。
收到回复后,他翻译了电报内容并把它写进信号本里。“祝贺你们。真是好消息。已正式记录杰纳斯人口增长。根据规定,拉尔夫和布鲁伊会送去祝贺。将很快通知孩子的祖父母。”他叹了口气,心中沉重无比。他独自待了一会儿,然后才把回复内容告诉了伊莎贝尔。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伊莎贝尔容光焕发。她边哼着歌边在小屋周围溜达。她每天尽情地拥抱和亲吻汤姆。她纯粹的无拘无束的笑容深深地迷惑着他。孩子呢?孩子很安静,很信任伊莎贝尔,毫不怀疑抱着她的怀抱,毫不怀疑抚摸着她的双手,毫不怀疑亲吻她为她吟唱的双唇。“妈妈在这儿呢,露西,妈妈在这儿。”伊莎贝尔轻轻地摇晃着,哄她入睡。
毫无疑问,孩子正在茁壮成长。她的皮肤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这几个星期,因为孩子的吮吸,伊莎贝尔的乳房开始重新产奶,格里菲斯医生把这种现象称为“重新哺乳”。伊莎贝尔喂奶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她和孩子之间就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但是每天早上,汤姆熄灭了灯以后,他都会在灯室里多停留片刻。他常常不由自主地把日志翻回到四月二十七日那一页,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片留白。
条例是可以用来杀人的,汤姆深深地懂得这一点。但是有时候,条例是人性与野蛮、人类与野兽之间的唯一界定标准。条例会告诉你,你应该俘虏敌人而不是杀了他。条例会告诉你,你的担架可以抬自己人,也可以抬敌人。但无论他怎么想,都会回到最简单的问题:他能不能把孩子从伊莎贝尔身边夺走?这孩子是不是孤苦伶仃?把她从一个如此爱她的女人身边夺走,而交给捉摸不定的命运去安排,是不是真的正确?
夜里,汤姆梦见他溺水了,他拼了命地划动着手脚寻找陆地。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漂浮着,看到一条美人鱼。他抓住美人鱼的尾巴,可是却被拉入更深更暗的海水里。然后,他气喘吁吁地醒来,大汗淋漓;而伊莎贝尔睡在他身边,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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