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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辛意田对号入座。坐她旁边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像一座庞然大物堵在座位间,把她挤的只能不断地往里缩。辛意田问他的腿能不能挪过去一点,他翻了个白眼无动于衷。王宜室婀娜多姿地走过来,对着他嫣然一笑,说可不可以跟她换个座位。他眼睛一亮,马上回答没问题,双手撑着扶手,动作艰难地站起来,走远了还不忘回头去看王宜室。
辛意田见状想笑,还是忍住了。王宜室跟她打招呼,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开始聊天,大多数时候是王宜室问辛意田答。
“你在法国工作了两年为什么还要回国呢?法国人不是半年工作半年放假嘛,没事到欧洲其他国家旅旅游、散散心,日子多么惬意舒服。”
“在法国工作也不见得有多好,比起法国员工薪水也不高,有职业没前途。回国机会多一点,至少没有歧视,还有升职加薪的盼头啊。”
“你可以找一个法国帅哥,所有问题都解决了。”王宜室用调侃的语气说。
辛意田笑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人。”法国男人说的好听叫浪漫多情,说的难听就是花心、不负责任,当然也因人而异。
王宜室问她多大,“我不知道是该称呼你姐姐好呢还是叫你妹妹。”
她这话听的辛意田十分受用,得知她跟谢得一样大,掩嘴笑了起来,“我比你们大整整五岁,小朋友。”
她闻言淡淡一笑,“我不做小朋友好多年了。”
两人说着话,飞机很快就到了。王宜室得知她没有人来接,极力邀请她搭自己朋友的车一块走。辛意田见等出租车的人绕了好几圈队伍都排到了外面的过道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只好接受了对方的好意,请他们在市内的地铁站放她下来就行。
“不要紧的,绕不了多少路。你住哪里?”王宜室问她。
“海淀万柳附近的一个干休所,你知道吗?”
“知道!”王宜室拍了一下手,笑说:“武警总部的家属楼,对不对?我以前住它对面。”
“松露花园?”万柳一带的高档小区以“松露花园”最为著名,建筑物呈欧式风格,配以大片的落地窗,保全森严。
“对。不过我现在住三元桥,以后说不定还要搬回那里住。”
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辛意田让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再次谢过她下车了。车子疾驰而去,她这才注意到车牌号是以军V打头。
谢得周末到北京开会,车子路经国贸堵住了。窗外矗立着一排的摩天大楼,巨大的玻璃墙在阳光的反射下明亮的刺眼。广场前的方形石碑刻着“建外SOHO”几个大字。想到辛意田就在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工作,他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响了很久没有人接。外面排成长龙的车海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他推开车门,后面一辆车上的助理和保镖见他下车,连忙钻出来。他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摆了摆,示意他们不要跟上来。
两栋一模一样的高楼之间有一座旋转木马,风雨的侵蚀使得它的颜色不再鲜艳,然而并不妨碍孩子们兴高采烈地骑在上面。欢快的儿歌飘荡在风里,“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他停住脚步,侧首倾听,神情若有所思。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他很快拿出来,看也不看按下通话键。
“晚上有没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电话那头传来王宜室的声音。
他蹙了蹙眉,没有回答。
王宜室想象着他此刻的表情:双唇紧抿,眸光转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某一处——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柔声说:“你我相识一场,这点交情总还有的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得很难不答应。“吃饭就免了。晚上七点一刻,金融街的洲际酒店。”说完才发觉不妥,怕她径自上楼找他,忙不迭加了一句:“大厅。”
王宜室冷笑一声,对于他对自己如此防备待要讽刺几句,想到有求于他,只得强忍下来,不忿地说:“知道了!”
她七点钟就到了,点了一客冰淇凌慢慢吃着。七点十五分,谢得准时出现在她面前,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他穿着休闲,黑白条纹T恤外面罩一件灰色V领开衫毛衣,藏青色休闲裤裁剪的恰到好处,服服帖帖垂在鞋面上,简单优雅的装扮通身散发出贵公子的气派。
王宜室拿起桌上的酒水单递给他,问他要喝什么。他没有接,而是盯着她,直逼到她的眼睛深处,一脸平静地问:“你想要什么?”
王宜室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半空,触电般慢慢缩回来,露出一个自嘲般的笑容,“我就这么可怕?”
谢得不置可否。
她只得省掉跟他寒暄问候的步骤,直奔主题。她跟前夫李慎明谈好了离婚条件,去办手续的时候才发现离婚协议书上他应当付她的赡养费少了一个零。李慎明恼羞成怒,索性撕破脸,露出禽兽的本来面目,不但出尔反尔,甚至对她大打出手,其面目之可憎、言行之无耻,令她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一点瓜葛。李慎明态度嚣张地表示,离婚可以,但是她别想从他这里拿走一分钱。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谢得对于她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也没有伸张正义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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