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菲菲心痛的凝视着地上的男人,她发现,他心痛,她的心会更痛。
于是,她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不断颤抖的身躯,对他说,“我知道她在哪儿,我带你去找她。”
汽车飞速的行驶在公路上,褚君莫靠在车后坐里,脸色苍白如同一片快要被风干了的树叶,一点生气都没有。
欧阳菲菲坐在他旁边,苍白的脸扭向车窗外,眼眶通红,眼角闪着泪影。
她是个女人,还有什么会比亲自将深爱的男人送到另一女人身边来的更猛烈地痛?
…………
褚君莫到达医院的时候,冷凝当时正睡着呢,头上还裹着绷带,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还残留着暗色的痕迹。
静谧的病房里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他站在她床头,垂着泪眼凝视着熟睡的她,面色沉痛。
他当时真的以为冷凝就像方佳怡之前说的那样已经成了一个植物人。他心痛,心急,不知道该怎么唤醒她,他在床边坐下来,将她一只露在外面的裹着绷带的手动作极其轻柔的放进被子里。
当时欧阳菲菲就站在病房的外面,看着他寥落悲伤的背影,牙齿狠狠地咬着衣袖,头靠在惨白冰凉的墙壁上,流下痛苦难过的泪眼。
病房里,褚君莫对着熟睡的冷凝讲了许多话,从过去到现在,从欢喜到悲伤,从初相识淡漠到他对她爱的难以自拔……
冷凝正睡得香甜,突然感觉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讲话,她内心那个烦躁啊,心想,老娘自打车祸以来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本姑如今好不容易睡着一次,你丫是哪跑来的混蛋玩意儿居然敢搅了本姑的好梦?
她闭着眼睛,眼珠子在眼皮下叽里咕噜的转,暗自咬了咬牙,突然觉得这说话人的声音是何其熟悉。
于是,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间,冷凝和褚君莫都是一怔,都是一脸惊诧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冷凝后来估计褚君莫当时是在想,这货不是植物人了吗,怎么还能睁眼了?
而冷凝当时想的是,这货怎么来的,还哭得跟个傻瓜似的?
两厢眨巴眨巴眼,呆怔的看着对方。
冷凝用难听的声音对褚君莫说,“你怎么来了?”
片刻之后,褚君莫尴尬地清咳一声,将头扭到一旁,心虚的不敢直视冷凝,他忙得掩饰说,“我就是听说你出车祸了,所以过来看看你。”
她又面无表情的问,“哭过了?”他甚至还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鄙视。
说话的时候,他用弯曲的指关节迅速揩去眼角的泪水,又说,“哪有?怎么可能,我只是刚才被沙子迷了眼睛。”
冷凝半眯着眼睛在病房里环视一周,窗子压根就没开,门也紧闭着,谁能解释一下沙子究竟是怎么吹进他眼里的吗?
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忙说,“我、我去叫医生,告诉他们你苏醒了。”
“等等……”冷凝艰难的开口,说完,嗓子里发出两声咳嗽。
她咳嗽的很费力,旁人听了都会跟着肺疼。
他又坐回椅子里,眼中是些许不解的神色,他看着她,听她说,“我刚才只是睡了一觉,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一想到她睡着的时候对她说的那些话,八成是把她往好里想。
“呃……”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香夫人提着一保温盒从电梯里下来,走到冷凝病房处的时候看到欧阳菲菲正坐在长椅上,扭头就看到了病房里的褚君莫。
香夫人当时愤怒,急急地冲进病房,指着褚君莫的鼻子就骂,“王八蛋,你来这儿做什么?我们小凝现在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或许是碍于冷凝尚且还躺在病床上受不得刺激的缘故,又或许是觉得对付褚君莫这等级别的好瘪三用不着她动一根手指头,只用那一口上等的铁嘴功就能把他丫的搞得头破血流,魂飞魄散。
当然了,最后的而结果也是香夫人三言两语便将褚君莫给骂出了病房。
香夫人双手叉腰站在病房门口,撇着嘴,要是再叼根香烟,活脱脱就是《功夫》里面的包租婆。
褚君莫和欧阳菲菲在走廊的拐角处闪的没影了,她老人家还是忍不住朝着拐角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虽然是解了一些气,但是她为此也付出了五十块钱的代价,原因是医院走廊里禁止吐痰。
…………
冷凝自打车祸之后,虽然身残了,但是人家志坚了。把自个当个钢铁侠,身上再疼,心里再痛,她哭都没哭过一次。
用冷建国的话说,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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