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溪水汇聚成的小河。
因为是夜晚,所以看不清太多细节,但吴真真直觉那水应该很清。月光在上面跳跃时,显得很通透。
阿坤抱着她往上游走,赤着脚踩在水边的湿泥地上,有一些柔软的声响。
“我可以下来自己走吗?”少女歪着头,软软地问他。
阿坤看着前方说:“马上就到了。”
于是她不再言语,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肩头,借着月光找他身上的纹路,手指在那些树叶投下的阴影间搓来搓去。
弄得阿坤有点痒。
他抬了一下肩膀,带着她脑袋一晃。
两个人对视一眼。
她用眼神问:“干嘛?”
他用眼神说:“别动。”
他们的眼睛里有同一片月亮,但一个很浅,一个很深。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好像隔着一条银河。
少女悻悻地缩回手,阿坤继续往前走。
这一段说是“马上就到”的路,却已经走了快十分钟,然而男人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迎着河谷间的微风,她汗湿的后背有些微凉。
吴真真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感应到对方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一只手缓缓覆上她的后心处,没有压实,只是虚虚地贴着。
男人掌心的热度丝丝缕缕地传递过来,舒服到让人想打盹。
少女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阿坤却突然把她放下了。
“到了。”他道。
吴真真被他放到地上,睁开眼睛怔了一秒。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怅然若失。
这里是河水的源头之一,一条山溪从岩石间倾泻下来,形成一条大约一人高的微型瀑布。因为经年累月的冲刷作用,底下刚好形成一个铺满鹅卵石的水潭。
阿坤走过去,从瀑布底下掬了一捧水,简单洗了把脸。随后仰起头来,喘了口气。
背对着光,他的五官隐匿在阴影里。她只能看见一滴透亮的水滴,从他尖俏的下巴,一路滑到喉结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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