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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了个弯,就到了李氏家,李大郎已经套好了牛车,李金凤牵着小包子走上前,出声道:“大哥,翠花和虎子过来了!”
李大郎看向罂粟,只是瞧了一眼,对罂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又转过头给牛喂草去了。
对李大郎这冷淡的态度,罂粟自然是无所谓的,想起当年这人将沈翠花与李二郎的尸体关在一起整整七天,她心里对这个李大郎就没有什么好感。
刘春草拿了一个布包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见罂粟亲亲热热的打了招呼,邀请罂粟上牛车。
李氏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大壮一见小包子,就抓着他的手,喊着他一块去院子里抓蛐蛐玩。
小包子不舍的看了罂粟两眼,迟疑了一会,才出声道:“娘,你早点回来。”
听了这话,罂粟脸上多了笑意,朝小包子认真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得了罂粟郑重其事的答应,小包子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下去,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大壮进了院子。
刘春草在一旁看着,笑着道:“虎子倒是挺黏着你的。”
罂粟笑着应了一声,将两只木桶提上了车,刘春草帮着搭了一把手,从车上接了一下木桶,却惊讶出声:“这里装的什么,这般沉?”她见罂粟提的轻松,以为没多重,却没想自己仅是提了一只木桶,就差点没提起来。
罂粟抿唇笑了笑:“我在河里捉了些鱼,想去镇上卖了换钱。”
路上怕被村民看见,再多生出事端,罂粟用盖子将木桶盖上了,只留下了一条细缝,想着等出了村子再掀开,让鱼儿透气。
听罂粟这么一说,刘春草好奇的掀开木桶盖看了看,一看之下,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吃惊:“这……这么多都是你抓的?河里水深的很,你怎抓到这么多鱼的?”
见刘春草这么惊讶,李大郎也好奇的转过身看了一眼,只见两只木桶里全是黑压压的鱼,看上去还都不小,一时间不由对罂粟多看了两眼。
罂粟唇角微微扬起,脸上表情倒是低落窘迫了几分,抓着衣角,“我……水性极好……以前我疯疯癫癫,虎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这会清醒了,我想挣钱,不想他再跟着我吃苦。”她眸子渐渐变亮,散发出坚定的光芒。
前面的话是要说给刘春草和李大郎听,后面的话确是她的真心话。
听到这话,刘春草心里倒是对罂粟的喜欢了几分,知道她是为了挣钱让孩子好过才下水抓鱼,不由多了几分真心:“挣钱没有错,可东峻河的水极深,通着大汴河,你日后还是少凫水,万一出了个什么事,让虎子可怎么办?”
罂粟点了点头,“我晓得。”
说话间,李大郎已经赶起牛车出发了。
李氏家在村中间,赶着牛车出村自然遇见了不少村里人,刘春草平日精明能干,与村里妇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一路上倒是没少跟人打招呼,只不过每个打招呼的妇人都会对罂粟瞥上几眼,因为李二狗那件事,倒是没人敢招惹她。
路上,罂粟一直看着道路两旁,心中默默记着路线,刘春草偶尔会出声与她说上几句话,东村村离十里镇并不远。
据说从东峻山、西岭山、云雾山,三座大山的山脚到镇上的距离约是十里地,所以从很久以前,镇子便被叫做十里镇。
镇子上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极多,因为李大郎与刘春草做工的那家铺子在西南街,而集市则在西北街,在十字街口的时候,李大郎将牛车停了下来,刘春草帮着罂粟将两桶鱼提了下来。
“大郎,你先去铺子里,我帮翠花找个地卖鱼,马上就过去。”
刘春草主动出声要帮助罂粟,李大郎倒是没有说些什么,赶着牛车往西南街铺子里去了。
刘春草一边帮罂粟提着木桶,一边给罂粟介绍道:“这西北街都是叫卖的小摊小贩,东北街全是铺子,你若是要采买什么东西,只管在这两条街上买。”
罂粟看了一眼东南方向的几栋木楼,出声问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刘春草看着那几幢高高的木楼,脸上多了些羡慕,收回视线道:“那里全是达官显贵去的地方,里面的东西咱们可是一辈子都买不起!”
罂粟心里奇怪,十里镇不过是一个小镇子,就算商品有高低档之分,也不至于穷人一辈子都买不起,毕竟这里三面环山,交通不便,物价便是再贵,也要有消费人群,为何会有买不起之说?
看出罂粟的不解,刘春草解释道:“你别看咱们村子里穷,可是咱们十里镇占了个好位置,东峻河、西岭河、云雾河三条大河的河水最后都流进了大汴河,每年夏天,不少上京的达官显贵都会乘船带着家眷来云雾山上的云台寺烧香避暑,东南街的东西都是为那些贵人们准备的。”
罂粟点了点头,心中却飞快转过几个主意,达官显贵一向出手大方,若是挣钱,那些人便是首选的目标。
罂粟与刘春草一同走向西北街,远远的就听见热闹的喧嚣声,这里的集市与现代的集市极为相似,街道两旁有各种小贩,到处都能听见叫卖声。
罂粟一边听着叫卖声与买卖讨价还价的声音,估算着物价,瞧见也有卖鱼的,留意了一下,发现他们卖的鱼,一斤八文钱,于是对鱼儿的定价心里也有了打算。
刘春草帮罂粟找了个空缺的地方,放置好鱼,交代罂粟卖完鱼买好东西去西南街的木具铺子里找他们,便回做工的铺子了。
许是因为拥挤,氧气少,木桶里有不少鱼已经有些恹恹,有的甚至已经翻起了白肚皮,罂粟眉头微微一蹙,这鱼若是死了定然卖不上好价钱,可是水中缺氧,这里又没有吹氧机,罂粟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迅速将缺氧的鱼儿放在了一个单独的木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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