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弟不能回头了。”
&esp;&esp;看着仰望明月的周宏,我知道他口中的‘不能回头’,是指踏入了仙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能成仙,也是跟他‘生前’所做的‘人妖和谐’有关……
&esp;&esp;成仙之路的罪与罚,过错与弥补,……,这一刻,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周宏口中“成仙,便是‘斩’尽前缘”这话的意味。
&esp;&esp;其中这个‘斩’字,现在看来更多是一种无奈的自嘲,说是‘斩’,其实不过是一种苦涩的‘还’罢了……
&esp;&esp;沉默持续一会。
&esp;&esp;我拍了拍周宏身上的白袍,胡乱想着安慰的话道:“马克思说过,‘量变的确能引起质变,但前提得是在正确的方向上,实事求事’。你促成的‘人妖相谐’,看似美好,其实内部矛盾重重,当‘和谐的予盾’抵不过‘分裂的矛盾’时,崩塌是自然而然的事。”
&esp;&esp;我怎么发现自己越说越像指责呢,……,我灵光一闪,及时转弯道:“但,人的知识与眼界会受历史环境的约束,这是必然的规律,所以错不完全在你!”
&esp;&esp;看着周宏仙气满满的脸还是怔然,我继续加大马力道:“说白一点,有些事不去试过,怎么知道结果。就算结果……你口的‘道’是坏的,你不也是试过才知道的吗?
&esp;&esp;开国伟人都有犯错的时候,何况是你这连马克思都没有看过的家伙。
&esp;&esp;而且就算你口中的‘道’失败了,但我相信它也是会有其存在过的意义,不是吗?”
&esp;&esp;说着说着,我发现周宏的眼眶泛红,居然哭了出来?!
&esp;&esp;看着仙风满满的仙真哭了出来,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周宏就已经捌过了头。
&esp;&esp;我是不是太牛了……居然把神仙说哭了。。
&esp;&esp;半晌,当我反应过来想要把手伸过去安慰时……
&esp;&esp;“三姐,你能这么想。。真的。。太好了……”周宏的声音涩涩:“只要三姐能理解我……哪怕只有三姐理解我,我,我就,满足了……”
&esp;&esp;我听到了周宏抽泣的声音……
&esp;&esp;……,我伸出手,却是按在了周宏的后脑上,轻声宽慰道:“傻弟弟,姐不理解你,还有谁理解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esp;&esp;…………………………
&esp;&esp;当周宏又复恢成那‘仙风道骨’的样子时,我与他都不自觉地一笑。
&esp;&esp;“三姐,我能成仙是因为受了浴火城城民的香火,所以那怕浴火城覆灭了,我也要还尽那数万的‘缘份’。”
&esp;&esp;“你受了浴火城民的香火?”
&esp;&esp;“……嗯,在人妖相处上,我们周家出力最多,我‘死’之后,其牌位也被供到了火树下的神殿上,受来祈求人妖相恋与美满爱情的城民祭拜,亦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香火,弟才能保住神识,化而成仙,但……”
&esp;&esp;但……,他创造出来的‘人妖和谐’不过是个隐患重重的美梦,受着做这样梦的人前来的祭拜,看着浴火城毁于人妖纷争的他,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esp;&esp;我温柔的阻止了周宏接下来的话,换了个话题道:“浴火城是在‘我’死后百年覆灭的?”
&esp;&esp;周宏点了点头。
&esp;&esp;我笑道:“那因为你的努力,人与妖至少有着九十年和谐相处的时光,这已经很伟大了,不是吗?”说着我又摸了上了周宏的脑袋,宽慰道:“我的傻弟弟。”
&esp;&esp;看着周宏眼圈一红,又要有哭的趋势,我赶紧再次转移话题道:“那一年,涂…大白怎么样了?”
&esp;&esp;“南…火树大人是在三姐你去世后的仙解
&esp;&esp;看眉间深深紧皱,闭着双眸也难掩痛苦流出的周宏,我并没有去安慰。因为我知道这是他的‘过错’,他成仙千年,亦是为了还清这份‘过错’。
&esp;&esp;虽然痛苦着,但周宏还是再次开了口,把浴火城的结局告诉了我。
&esp;&esp;“最后,浴火城的城民分为两派,纷争由此开始。浴火城外的妖族也借势想进城掠夺,火…树大人守着城门,与城外妖族战斗,最后重伤失踪。
&esp;&esp;混乱一但开始,前后就持续了十年,十年间纷争的理由越来越复杂,又赶上朝庭动乱,举国震荡,无数平民选择则离开,无数的山贼马匪,几经血火,浴火城便渐渐消失……
&esp;&esp;纵使有后人迁居城内,亦不再知浴火城历史。最后,新一批的城民见‘浴火’二字不好听,便换了城牌,改了城名。
&esp;&esp;多年之后,‘浴火’二字更是少出于人口,浴火城也就算消亡了……而我修了多年,亦不再受地缘限制,成了游仙。”
&esp;&esp;听完浴火城的消逝,我内心复杂,想要再问点浴火城的事,却发现什么都问不出口,也许…,对于浴火城而言,这样的结局也不算坏……
&esp;&esp;我换了个话题,问周宏:“你要如何‘斩’前缘?当年的人早已去世,他们在阴间早已因果清结,转世投胎。你又如何的‘还’得了?”
&esp;&esp;周宏缓了缓,似从记忆中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也没有刚才那般痛苦。
&esp;&esp;听到我的问题,他摇了摇头,轻道:“姐,他们在轮转台前清了尘缘终是少了我这一份,但因弟已成仙,再不能踏入阴间。轮转台前,我的那些缘果,不再清算于此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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