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年轻女人垂眸,浓密睫羽在下眼睑垂落沉郁的阴影,指腹慢条斯理、又格外珍重地摩挲病床上女人苍白的手腕时,陈姐的心头恍然颤了一下。她觉得祁颂此刻平静的神情里潜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我不会是那只可怜的秋田犬,不要日复一日地守在火车站,在无望的等待里将自己熬至垂老。如果她离开,我会立即追随她而去,这样永远也不用生活在没有她的日子里。陈姐在惊惘里失语。她不知道郁落和祁颂各有什么遭遇,只知道两人曾经都很苦,后来彼此治愈和依赖,又互相暗生情愫。这般深入灵魂的眷恋与纠缠,不是外人能轻易体会。因此她最终也没能站在制高点说出指责或劝导的话,只能祈祷郁落安然无恙。所幸,郁落没有舍得丢下她的小狗。那是五天后。当时祁颂正在给郁落擦脸,忽然感觉女人的睫毛轻动了一下。这些天已经有过无数次类似的幻觉,她也总是一惊一乍地喊医生过来,然后再度被现实击入绝望深渊。但这次祁颂仍是心跳如狂,抬手轻车熟路按铃叫医生,手心紧张得瞬间冒冷汗。等她的视线从铃上移回病床时,不小心恰好和女人缓缓睁开的眼眸撞上。一瞬脊背钻起一股难捱的麻意。祁颂浑身僵愣得一动不敢动,生怕睫毛轻眨时掀起的微小的风,都会吹散这份梦境。可这不是幻觉。郁落唇瓣微动。这些日子在祁颂细致入微的照顾下,她的唇虽然苍白,但是并不干燥。她眼里流淌出恍若隔世的懵懂和温柔,开口嗓音虚弱嘶哑:“我很想你。”-直到郁落出院,医院都没能对报告上的异常结果完成鉴定。后来再次体检,结果里不再显示有异常,祁颂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正在厨房熬粥。药膳有些苦,即便加了糖也味道不佳,长期吃下来实在折磨。有人恃宠而娇,总要被哄一哄、或者喂一喂才肯吃完。想到这里,祁颂的唇角不自觉掀起笑意。“又是药膳”身后传来小声嘀咕。她回身,看到郁落半倚在厨房门边。女人穿着丝质睡裙,脸颊带了刚睡醒的绯色,有几缕长卷发落在白皙如玉的锁骨间,满身慵懒散漫的风情。经过近两个月的调养,郁落的身体好转了不少,至少表面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甚至在长时间的休息下,气色更加红润。但祁颂还是担心得紧:“姐姐你多穿点,早上有些凉。”“没事的。”郁落知道上次那一遭给祁颂带来阴影,只能尽己所能地安抚她:“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比生病之前还好。”祁颂一言不发,擦干手上的水分,走过来将她紧紧抱住。“没事了。”郁落闭眼,轻柔地抚上祁颂埋在自己颈窝的脑袋,“乖。”“我一直都很乖的。”祁颂低声说,“所以姐姐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厨房里很安静,只有熬着粥的瓦罐偶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两人都在对方的体温里汲取心安。却也仅限于此。她们之前为「成年」而苦苦等待和克制的情愫,如今竟始终不曾提及。一方陷在后怕里,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健康;另一方也生出顾虑,因自己似乎注定容易短命的身体而驻足不前。可是爱的滋长与盛放从来都不受控制。等心境渐渐平复稳定下来,某些心思也不由自主地活络,变得雀跃、变得蠢蠢欲动。郁落彻底想通是因为某天和陈姐的谈心。“她当时说自己不会是忠犬八公里的可怜小狗。郁落,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觉得她的意思是想放弃你还是奔赴你?”郁落喉头滞涩,半晌没说出话来。最后眼眸泛起水光,哽咽着叹气:“笨死了”“所以我觉得你们应该珍惜每一个当下。就算不在一起,她难道就会不在意你了吗?”陈姐说。横竖也不可能不渴望对方,又何必继续为此困苦。郁落那天几乎是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地结束工作。从晚宴大厅的门口出来,她的心跳逐渐撞得胸口胀热,有种不计后果、奋不顾身想奔向她的笨蛋小狗的冲动。脚步却蓦地被绊住。面前有玫瑰花瓣铺满,满目盛然。媒体记者的闪光灯和粉丝的围观下,有人抱着吉他弹唱,深情款款地表白。是唐瑜,今年爆火的年轻alpha歌手。几个月前,她在个人演唱会上公开表达对郁落的喜爱,并扬言要认真追求。郁落私下直白地拒绝过一次。这人心性幼稚,享受被追捧、被议论的感觉,做点什么都恨不得全程全网直播。因此表白时弄出这种动静和场面,也不太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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