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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的一名年纪稍大的接生婆无奈的轻叹一声,道:“贤妃娘娘情况不妙,有血崩的征兆。”
苏子谦一愣,他的心似乎是被人挖去了一角,硬生生的疼。
“那,孩子呢?孩子可还好?逆”
此刻,他低沉的声音无比嘶哑可怕,仿佛是从地狱走出来的死神,令在场的人都狠狠一颤鼷。
那名接生婆要着唇,颤抖着手,把襁褓递给苏子谦,随即跪在地上:“相爷饶命,我等已经尽力了!”
苏子谦瞧着怀中的婴儿,是个小公主,可是已没有了生命体征,粉红的小身子缩成小球那般,闭着眼静静的躺在襁褓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方才的婴儿啼哭声在场众人都听到的,孩子怎会……”
苏子谦有些崩溃,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婴儿,狠狠的扫视着跪在地上的接生婆。
接生婆真真被吓到了,但终是硬着头开口:“相爷饶命啊……小公主因是早产儿,加上娘娘食用了蟹肉,腹中孩子体寒,小公主本就不高的存活率大大降低了。在一声啼哭后,就,就夭折了!”
“滚,滚!全都滚开!”
苏子谦仅剩的一丝淡定已然消失,顾不得什么规矩,硬是要冲进产房。
他怕,他真的怕,晚一步就见不到他亲爱的妹妹了……
“子衿,子衿,你怎么样了?”
苏子谦半跪在苏子衿身边,尽量的掩饰住心里的伤痛。
苏子衿不停的流着泪,脸色苍白得可怕,好似一张白纸。
半晌,她才艰难的开口:“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哥,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
苏子谦的心剧烈一颤,他知道他不能再打击她了,便道:“哥知道,是哥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子衿对不起。”
苏子衿摇摇头,讷讷的望着苏子谦道:“不怪你,不怪你,你为我做的够多了……哥,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不是琼云,她没有害我。是沈清琳吧,我与她的关系一直不好,只是想不到她的心肠竟这般狠,对我的孩子下手……”
苏子谦拧眉,道:“子衿,你放心,哥一定会替你保今日之仇。你别激动,把身子养好了,孩子,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不会再有了,哥,我明白我没有以后了……”
苏子衿扯出了一抹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她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我拼死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没想到,倒是孩子比我先走一步……”
她伸出手,颤抖的接过苏子谦怀里的死婴。泪,又开始泛滥成灾。
“死了也好,没有了娘亲庇护的孩子,在宫里迟早也是会被害死的,死得好啊……”
苏子衿呜咽着,用尽全身的力抱住她死去的孩子。她可怜的孩子……
她忽然转过头,望着苏子谦,淡淡道:“哥,我好后悔,后悔当初为何没有听你的话,为何要踏入这宫门。明明知道帝王自古就多情,可还是忍不住的往里陷,便是连现在,他都不来看我一眼……哥,我好傻!你这些年替他做了不少坏事,我知道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我很幸运,我苏子衿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这个哥哥。哥,我不行了,子衿今生不幸福,但你一定要幸福,替我幸福……”
苏子谦轻轻牵起她的手,道:“子衿,别说傻话,你会好好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没事哥就是最幸福的人!”
“子衿要走了,和孩子到另一个世界,与爹娘团聚,我们一起看着哥幸福……不要为子衿报仇,仇恨会蒙蔽人的双眼与心灵……哥,带子衿回家好不好,子衿不要埋在地下被虫子咬……哥,子衿希望你好好的,哥,一定要幸福……”
苏子衿浅浅一笑,忽然觉得身子很轻,身体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思绪也渐渐变得模糊了……
她的手,忽然松开了。
苏子谦再也忍不住了,发疯似的抱住苏子衿与孩子,大吼出声。热泪划过他的脸颊,直直的掉到苏子衿的额间。
“子衿,子衿!你不能丢下哥,哥一个人,还有何幸福可言?!妹妹,醒醒好不好……我们这就回家,哥带你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苏子衿的身子渐渐变凉,也拉回了苏子谦的思绪。
他垂眸望着紧闭双眼的妹妹与外甥女,渐渐的恢复了平静。
一双眸子,满是疲惫与晦暗,他坚定的道:“子衿,哥做不到有仇不报。但是哥不会杀了沈清琳,哥会让她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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