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揉着陈幼安两边的脸,揉捏轻扯道“不许多想,这事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陈嗣居然会从流放的路上想法子逃回了京城,还净身做了太监,真要指责怪人的话,除了陈嗣本人就没有别的人可以怪罪了。“我知道的”陈幼安轻声道“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罢了”这几日闵国都没有再出战,边塞得到了一定的喘息。先前几战的胜利让百姓们看见了希望,街上气氛也比先前热闹的多。很快就是中秋,军营里的人吵着要吃些好的,将领们也是哈哈笑着,没有呵斥的意思。因为陈嗣,钟离又在边塞多待了一阵子,陈幼安没阻拦,只是说,过了中秋就必须回去。昶沭这些日子过得都是心惊胆战,和钟离提出希望到时候一同回京城。茯苓给陈嗣诊断后,私下同陈幼安道“他这精神失常,比身上的伤还要难治愈”陈幼安揉了揉额头,目光疲惫,她总爱把事揽在身上,难免也会累。“能办法治好么?”茯苓摸了摸下巴,对着陈幼安摇了摇头,不忍看陈幼安这样憔悴,说笑语气道“不然把他推下悬崖,整个失忆?都忘记了就不会难受了”陈幼安自然知道这是茯苓宽慰说笑的话,也不恼道“尽力而为罢”这些日子,陈幼安常常与陈嗣试着沟通交谈,但陈嗣总是如从前那般爱撒娇,谈起分别后的日子却像是失了智。几次差些误伤陈幼安,最凶险的一次便是他梦魇,不知从哪拿到了匕首,差些把陈幼安捅伤。陈幼安闭眼想起那时,陈嗣双眼通红,胡乱挥舞着匕首闯进自己议事的屋子喊着要自己死。陆济当时正好也在,不管不顾一脚把陈嗣踹倒怒斥道“半夜三更不好好睡觉发什么疯?”陈幼安忙把陈嗣扶起,见他呆愣,忽的哭出声捂着脸,手上用着极大的力气,差些把脸上的皮肉给抓扯下来。“阿姐,我怎么会这样啊?”陈嗣问道,又看了眼地上的匕首,忙握住陈幼安的手道“对不起,阿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说到这,陈嗣扇起自己耳刮子一边扇一边道歉“阿姐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我怎么了”陈幼安心疼的要命,安抚拍了拍陈嗣的手道“阿姐不怪你的”只是无论陈幼安怎么劝哄,陈嗣都一副完全听不进去的模样。这让陈幼安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陆济看不下去了,一掌把陈嗣给拍晕,看着陈幼安道“他听不进道理,你也不必与他多说”陈幼安当然明白,她没说话,勉强挤出笑容,点了点头。这年的中秋是边塞最寂静的一次。往年大伙都会热热闹闹准备篝火吃着烧饼载歌载舞一夜。那时陈幼安刚来边塞,还没多适应,就给人塞了一纸灯笼,说让她去放花灯,可偏偏这花灯没有半点雅致,制作很粗糙。没飘多久便沉没在河里。现在的花灯倒是比先前进步许多,至少画的是花能认得出来。“今夜我们去放花灯吧?”陈幼安对钟离道,她一直想同钟离过这些节日,总觉得这样是某种羁绊。只是又怕钟离会嫌边塞这过节方式不够文雅,难以接受。“好啊”钟离把打绳放到一旁道,最近她与边塞的妇女在学着做手工,倒真是平易近人的看不出一点皇室子弟的傲气。“边塞这边对于节日的过法可能没有京城那般文雅”陈幼安道“他们会大口饮酒大口吃肉,瞧着路上的行人,会撒豆子驱邪祟”“撒豆子驱邪祟这样的事不应该是元日才有的?”钟离不解问道。陈幼安摇了摇头道“边塞这的元日太冷了,大家伙都躲在屋子里,不会随意出门”“那安安准备好豆子了嘛?”钟离转了转眼问“安安会往我身上撒豆子嘛?”“不会,撒豆子到身上有时候会砸疼人,你到时候跟着我些,免得磕着碰着”陈幼安这番话在钟离预料之内,钟离不可置否,但也并没有不高兴,收拾好了打绳那些,便高高兴兴和陈幼安出了门。从前陈幼安极少在闲暇时出屋子走动,一是觉得没意义,二是觉得无趣,可看着身边正在看花灯面具的钟离,陈幼安痴愣了。钟离她的生母本就是闵国人,她也有继承到母亲的美貌,明明是个端庄的性子,可偏偏生了张风情万种的脸,勾的人心直痒痒。“安安,你觉得这个好看吗?”钟离拿起一朵簪花递给陈幼安。“你喜欢我就给你买”完全没有过脑子说的话,陈幼安谨慎的性子完全磨没了。钟离掐了掐陈幼安的脸,在众人的羡艳下,她气鼓鼓道“安安怎么一点主见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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