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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对闻总很感兴趣。”宋雨兰试探道。“没有，”宋清萝连忙否认，把文件和名片还给她，“我就随便问问。”同一条路的反方向，十字路口前排着队。闻若弦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外面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水珠敲击着窗户，声响不大，在安静的密闭空间内却异常刺耳，扰得她无从清净。她睁开眼，望着窗外雨幕。思绪仍停留在刚才。银发女人，火红的摩托车，宋总的千金……种种串联起来，让她有种惹上了“麻烦”的感觉。尤其是那样玩味的眼神。那天晚上女人突然问名字，当时就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今天这番巧合碰面，得知了对方的真实身份，再往回想，总觉得诡异。可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宋家是做医药的，大型跨国企业，在本地乃至全国影响力不小，她和宋总仅有两次同声传译合作，私下不算熟络。以后也只有工作上的来往，不会跟宋家的女儿产生任何交集。这么想，心里清净了。繁忙的工作让闻若弦很快淡忘了这件事。连续四五天都在出差，换了三个城市，推进公司新项目的同时，还要兼顾个人的翻译工作，没工夫胡思乱想。周三这天下午，闻若弦回到江城。连日阴雨的天终于放晴。从机场去公司的路上，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她坐在车里欣赏街景。公司位于滨江南岸中心大厦十六层，由她和朋友共同创立，今年是第三个年头了，从最初的两个人发展到现在两百多人，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上升势头迅猛。整层楼八百多平，门面大厅开阔明亮，四位前台坐镇。“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我们这拍摄……”“原来现实中真的有人染白头发也那么好看。”“我一女的我都感觉被勾了魂，哎呀，我不会是同性恋吧？”下午茶时间，几个职员在茶水间聊天，闻若弦经过门口，敏锐捕捉到“同性恋”三个字，脚步放慢。一人端着杯子出来，正巧撞见她，“……闻总好。”议论声戛然而止。闻若弦点头，径直往办公室去。助理徐曼坐在工位上，刚挂掉一个电话，她比闻若弦早半天回公司，给新项目收尾，顺带整理下午会议的资料。“闻总。”“今天有什么人来公司吗？”闻若弦接过她递来的文件。一边翻一边进了办公室，坐到沙发上，继续说：“刚才我经过茶水间，听到她们在议论白头发女人，说是很好看，像明星。”徐曼将提前煮好的果茶端进来：“哦，是行政部新入职的文员，长得挺漂亮，还时髦，头发……那个应该是银色，跟白色有区别的。”“银色头发？”闻若弦抬眼。记忆中出现熟悉的特质。夜晚路灯下，火红的摩托车，银发女人。停车场里，宋总的千金。她忽然有种直觉……怎么可能。“她的简历给我看看。”“好。”徐曼放下茶杯，出去用座机打了个内话，没多会儿，收到了人事部发来的电子简历，她再转发给闻若弦，“闻总，发到您邮箱了。”闻若弦拿出手机，点开新邮件。一张蓝底证件照映入眼帘。照片上的女人五官深邃，素颜也藏不住眉眼间浓烈的妖娆感，明媚又勾人，黑色头发更显出几分贵气。这张脸，不是宋总家的千金还能是谁。闻若弦顿觉头皮发麻。目光往下移。宋清萝，二十五岁，学历本科，毕业于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小提琴专业，从实习开始就在大公司……过于完美的简历，以至用在文员岗位上是浪费。即使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看简历，闻若弦也能大概判断，这类人是来体验生活的，闲得找乐子。更何况是重要客户的女儿。大小姐要体验生活也该是去自家，没道理来她们这个年轻的公司。图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眉心突突地跳，疲惫感接踵而至。这些天脑子超负荷运转，稍微费神，就头疼得厉害。“闻总，快四点了。”徐曼出声提醒她。“嗯。”稍后有会议，闻若弦暂时放下了这件事，专心投入工作。等从会议室出来，天都暗了。该下班的人都下班，该加班的她要加班。整层楼很快就只剩她一人。挂钟走向七点半，闻若弦关掉了电脑，起身离开。天已经黑透，外面阴仄仄的，唯独行政部办公室还亮着灯。女人坐在右侧靠窗的工位上写东西。四周很安静，笔尖擦过纸张发出沙沙声，白晃晃的灯光染亮了她满头银发，皎洁如月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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