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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儿时的趣事（第1页）

小的时候，我最喜欢的两件事就是：夏天傍晚的时候母亲在院子里燃起的驱赶蚊子的火堆和夏天里在院子里乘着凉吃晚饭。

一

小的时候，每到傍晚，孩子们在院子里玩时，会有很多蚊子和刨锛小咬叮咬我们，从头到脚，无一是处，只要暴露在外的地方，一个大包一个大包的。

小咬叮一下挠两把也就罢了，蚊子刨锛可就厉害了。

不说蚊子，单说刨锛吧，很小时，母亲就说，刨锛嘴上有个勾，落到人身上挖块肉扛着就飞走了，进了深山老林里蹲在树上吃……

现在想想，挺有意思的，好像母亲跟着刨锛去看过似的。当然了，母亲肯定也是听她们的大人说的。那时的大人们真会骗人啊，一点都不科学！

其实，刨锛就是一种吸血的小昆虫，个头比米粒小，有些像小苍蝇，脊背是弓起的，凸显的比较“恶”——然而，不管怎样，如果让蚊子叮上一口，再让刨锛挖块肉去，失血不说又被割去块肉，惨不惨！不止痛，奇痒无比啊！

为了把那些吸血鬼赶跑，为了不让孩子们受罪，母亲就会在院子里燃起火堆；为了不让火堆着起来，着起来的火堆是没有烟的，母亲就用土合上碎木屑干草之类的碎燃料（扫院子的垃圾都可以做燃料）压在着起的火堆上，使火堆只能冒青烟而燃烧不起来，这样，蚊子刨锛小咬就会退避三舍了。

似乎，所有的活物都不喜欢烟，躲的远远的，空气清清凉凉的，除了缕缕的青烟弥散在四周，偶尔的使空气中掺杂着点好闻的炊烟的味道。而点起的火堆可把孩子们乐坏了，没有了蚊子刨锛和小咬的威胁，玩起来很是尽兴。

其实，最能吸引孩子们的应该还是那堆冒着青烟的火堆。

大人们总是爱说，小孩子不能玩火，玩火尿炕。可是每一个孩子的内心都是喜欢玩火的。因为，孩子根本就不知道火对于孩子来说有多危险，而只是被燃起的火焰的那种神秘和绚烂所诱惑。四处玩耍的孩子们，最后都聚拢到火堆旁，渐渐黑下来的天，使火堆更增加了凝聚力。

大人们会在火堆旁给孩子们讲故事，有时，看着满天的星星，还会讲她们听过的并不多的星星的故事或告诉孩子们她们所知道的仅有的星星的名字，遗憾的是，现在想想，似乎都说不出什么了，只记得母亲曾经说，有几颗星星叫毛愣星，大毛愣二毛愣……母亲说，大毛愣勤，二毛愣懒，三毛愣出来亮了天——

二

在记忆中，最难忘的一次火堆，是我四五岁的时候吧，大概也就那么大的时候。

记得那次的火堆点的很晚，因为我和哥哥不愿意进屋，即使天黑了也不愿意进屋，那个年代没有电视，对于孩子来说，黑天就意味着睡觉，所以我们宁愿在院子里坐着也不愿意进屋，母亲怕我们被蚊虫叮咬，只好又点了个小火堆。

于是，邻居家的大哥哥和二哥哥来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的小火堆，后来想想还是蛮容易的。

这两个哥哥是我们最欢迎的，因为，他们特别会玩，他们会在火堆旁玩出很多的花样，而且一边玩还一边讲着故事。比如，哥哥们在火堆旁轻轻地掏出一个缝隙，然后在旁边搭起一个类似的小房子，当那个小缝隙透进空气就开始慢慢着起火来，火越着越大，最后吞噬掉了小房子，两个大哥哥一边忙着一边讲着：这是一户人家的房子，日本鬼子来了，放火把房子给烧了……

其实，大哥不怎么跟我们玩，也许他的年龄比我们大的多点，他不喜欢跟我们这些小屁孩玩，而哄我们玩的大多时候都是二哥哥，他跟我们的年龄要近一些，所以大多数的故事都是二哥哥讲的——

然而，就那个晚上，两个哥哥的兴致一点都不高，而我和哥哥却很高兴，于是，我们等待着一个故事的开始，可是，只几分钟，忽然，二哥哥说，他们家的院子里好像也点了火堆，于是，他们俩匆匆忙忙地走了。

那时，小小的我却忽然有一种感觉，原来邻居家的哥哥们不是因为喜欢我们才来玩的，而是喜欢火堆，当他们家有火堆了，他们就不跟我们玩了——我不知道当时哥哥是什么感觉，我却觉得孤独与落寞伴随着黑暗一起袭上心头。

而那天晚上，我并没有听到两个哥哥家的院子里有热闹，只看到杖子缝隙里的一点点光亮一闪而已。

从那晚后，我不记得再有什么好玩的火堆了，直到我们家搬离了那个地方。

三

如果说，火堆在我幼小的心灵中似有寓意地留下了童年的孤寂和遗憾；那么，夏天的傍晚，我们全家人围在桌子旁，在清爽而凉快的院子里吃晚饭，则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温馨和愉悦。

那时的空气很清凉，除了偶尔一阵微风吹过时带来一点泥土的味道外，什么异味都没有。

那时候，季节是分明的，春夏秋冬，该什么季节的时候就是什么季节的气温和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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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像现在，什么厄尔尼诺现象什么拉尼娜现象的，把个四季分明的自然规律弄得冷热不均。

那时候，在一个夏天里的一段时间里，每天晚上，吃晚饭时我们都要在院子里吃，气温不冷不热的，如果有蚊虫，就点一小堆火，把火苗压死，只让一缕缕的青烟徐徐升起，然后四处飘散，一只蚊虫的影子都没有了，空气中清凉凉的，静爽爽的，这个时侯，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时刻。当然了，孤陋寡闻的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哪里比这种境地好了，我只知道，那时的我自己是幸福的满足的。

虽然我们不是什么锦餐玉食，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粗茶淡饭，伴着时而吹来的小风，和全家人的笑语闲聊，父母的谆谆教导，以及孩子们的违规范科，在那个氛围中，都是和谐的，因为环境决定了人的心情，无论我们怎样淘气，甚至做错了什么，父母都不会责罚我们——感谢清爽的空气，感谢那时的气温，感谢那个季节分明的气候——直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四

后来，我们也在院子里吃过饭，只是感觉不对劲了，似乎什么都不对了，既没有了之前的感觉也没有了和悦的气氛，时不时刮来的风，夹杂着怪怪的气味，而且还有一种干燥的味道，使我们的食欲大大减退，火急火燎的吃几口了事，并且发誓，再也不在院子里吃饭了！

是呀，再也没有在院子里吃过晚饭，没有了那种意境，没有了那种感觉，有的只是美好的回忆，而这回忆却反倒让尝试显得更加的苍白和失望。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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