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梁满银用尽全身力气,再一次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了父亲。被撞的梁老汉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而被子下的傻子则“嗷”的叫了一嗓子,一骨碌从炕上滚到了地下,并满地的打转,恐惧地想要到处躲藏。
那一刻,梁满银感觉到自己在发抖,而被推开的梁老汉,此时也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了炕头边的椅子上,哆嗦着手去摸口袋里的烟锅,摸了几下都没有摸出来,索性一手撑住紧挨椅子的桌角,一手握住了炕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爹,你为啥要这样?满年干了啥事要让你下狠手?”
“他就不该来到这世上!”
“那也不能捂死他啊,爹,满年是你儿子,你咋能犯这糊涂呢?”
“我清醒得很!”
“可是爹……”
梁满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梁老汉的一声厉声怒喝给打断。
“老二!”梁老汉抬起头,激动的嘴巴都有些哆嗦,看了一眼梁满银,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哀伤,瞥了一眼他之后,说道“啥都别说了!”
梁老汉屋里的动静,也惊动了老大梁满金和儿媳妇桂花,两人一先一后都跑了进来,看到像一只受惊的笨驴一样满地乱打转的梁满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爹,刚才……咋了?你和老二在喊啥?”梁满金焦急地问。
梁老汉没有回答他,甚至没有抬起头看他,而是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说道。
“满金,你把满年带到你那屋去,桂花,你也出去,我和老二有话说”
梁满金点点头,上前拉住三弟的手,像哄孩子一样哄着惊恐未消的他,出了屋。儿媳妇桂花也是一头雾水,只看到自己的男人皱着眉头,胸口还在剧烈的起伏,不可思议地光着脚,地上的鞋子东一只西一只胡乱丢着,便默默的捡起来,拎在手里,然后低眉顺眼的退出了屋。
梁满银看了一眼屋外,看到大哥满金哄着满年进了屋,又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一屁股坐在炕边上。
“把门关上”
就在梁满银的屁股刚刚接触到炕边的那一刻,父亲命令自己去关门。梁满银二话没说,径直走到门边关了门,看着父亲。
梁老汉收回了撑在桌角的那只手,将整个身体倚在椅子背上,然后,对着梁满银让说道。
“老二,分家吧”
“啊?!”
梁满银满心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相信父亲会在这种情景下说分家的事,更没想到父亲要将不成个家的家,分开。但父亲的声音,很清晰,可以说,是不容置疑。
“我说,分开过吧”
“爹,你的意思,是要分家?”
“嗯”
“可是,可是……分家,为啥啊?爹,好端端的,为啥要分家啊”
“不为啥,该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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