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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嫦娥”销量大增,并且在闵省、江浙,以及京津地区都打开了名号之后,廖婉玗以为自己做的还不错,
并且在心里活络了许久想去在找一件营生来做做看。但,前几日的一次厂内矛盾,给她敲响了警钟,她还是经验太少,考虑不周,才会没有想不到要提前制定内部的规章条约,导致最后的矛盾发生。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这几日都没有再去考虑新的业务方向,而是踏踏实实地,认真思考关于“能者多劳”的问题。
“这样表达会不会不太清楚?”廖婉玗的钢笔在纸上的一句话下滑了一道线,指给坐在她对面的周萍萍看。
周萍萍今年整二十岁,是个苹果脸眯眯眼的女人,结婚一年多,有一个半岁的孩子,她是前天廖婉玗用一天时间面试了几十个人之后,选出来的助理,专门协助她工作上的事情。
毕竟,“嫦娥”的知名度在鹭州已经很大,她现渐渐有了一些应酬类的邀约,人的时间和精力都很有限,许多事情她已经不能在亲力亲为。
周萍萍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廖婉玗说的地方,略微沉思了一下,“那我等会在想想,或者,能不能叫你觉得可靠的工人来帮着看看?”
她是读过师范的,她有点不确定,自己的表示方式,究竟能不能叫厂子里许多没有读过书的人看懂。
廖婉玗觉得她这个提议不错,“那就叫卢妹吧,她不识字,你可以一年给她听,如果她能理解,那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周萍萍随手在自己订的线装本上写下了卢妹的名字,打算等会修改完后,下班前找卢妹帮着看看。
写完字她将本子翻了一页,“咱们要开的那家铺面,我中午特意过去看了一眼。”
“怎么样?”廖婉玗听她提起这个话题也来了精神,“我听古经理说已经装修好了。”
周萍萍本就不大的眼睛,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是,我就趴在玻璃窗户外头看了一眼,虽然看不真切,但我觉得很好。”
廖婉玗笑了起来,“能按时开业就好。”
这是她从天津回来后就动了的心思,同古永愖商量过,林克己也同意,于是就找了个大小与价格都合适的铺口,给盘了下来。
她要开“嫦娥”自己的店铺,叫人能在这件店铺里,看到,试到,买到所有“嫦娥”的香皂品种。
再者说,她往后还打算做些雪花膏一类的产品,有一个自己的店铺,终归好过哪些只进某几样品种的经销商。
办公室的座钟半点报鸣,周萍萍看了一眼时间,对廖婉玗说,“经理,你应该去做头发了。”
廖婉玗扣上手中的钢笔帽,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桌面,跟周萍萍又嘱咐了两句,就开始往楼下走。
今晚是“布王”秦秋海小女儿的订婚晚宴,廖婉玗也不知道为什么邀请她,但她反正收到了请柬,没有理由不去。
她先去裁缝店取了新做的一件旗袍,换好后又去做头发,等到收拾好,距离请柬上写的时间,也就不到两刻钟而已。
周萍萍提醒的时间可以说是,刚刚好。
看着手中的白色镂空请帖,廖婉玗猜想秦秋海的小闺女应当是个洋派人物,等到了秦宅门口,廖婉玗一下车,入眼就是满地的白色月季花瓣。
她出示了自己的请帖,然后随手拿了一杯侍应生托盘中的香槟酒,一边观察,一边缓慢地走着。
身后忽然穿来无比热情的寒暄,廖婉玗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谢澹如。
他伤好了?
谢澹如受伤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她也曾打听了病房号后去医院探望过他,只是,被乔敏芝给拦住了。
乔敏芝那时候看起来气色不大好,虽然嘴上客客气气地请她回去,说是谢澹如还没醒,但看她的眼神,可真是一点也不友好。
她说什么来着?
廖婉玗浅浅地抿了一口杯中酒,她记得她说“廖小姐,我听说了,你是个自梳过得女子,既然立誓此生不嫁,那就不要再叫人误会才好。”
她抬手将杯中酒都饮尽,小小一摆手,立即便有侍应生过来拿走了她的空杯,并且又给了她一杯一样的香槟。
谢澹如余光已经看到她了,但秦秋海太热情,句句都在恭维他,他三两句话不好脱身,等到终于同主人家寒暄完,廖婉玗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的伤并没有好利索,多少还剩了些尾巴,但在家里被乔敏芝看管的实在无聊,他就随手挑了一张请帖,寻个由头出门来逛逛。
没想到,居然还能碰到廖婉玗。难道林克己也来了?
谢澹如还不能饮酒,索性什么都没有拿,只是慢慢地在宅子里寻找廖婉玗的身影,但认识他的人实在太多,走不上两三步,就要有人同他寒暄几句。
他早年是玩惯了的人,并不讨厌这些事情,所以对那些来搭讪的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也算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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