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众人纷纷忙碌起来。
大哥招待医生。今日请的是德国医生,陪同的还有一位教会翻译,自然是少不了请人家吃一顿饭,还要给昂贵的诊金;因为二太太不在家,大嫂就负责安排二爷房里事,吩咐好女佣和几个姨太太照顾二爷。
三哥跟着家里的管事一起去宋家接二嫂。
阿蕙先安抚了老太太,又去安抚了老太太的姜锦华。
姜锦华把阿蕙当成亲人一样,见阿蕙来,大哭诉说她的委屈:赵嘉越推她,已经令她丧尽了面子;老太太当众一巴掌,更是让姜锦华颜面无存。
“……大爷和若是不喜欢我,何不明明白白告诉了我?”姜锦华眼泪很快就打湿了衣襟,“倘若我赵家容不得我,我就回北平去跟我哥哥过活,总好过在这里受人欺凌……”
“那你为不?”阿蕙问。
姜锦华微愣。
为不?
会有人这样问?这样问,好似赶人走一样?可是阿蕙这样善良,又温柔可爱,总是小姨小姨喊着,可能会当面赶走?而且阿蕙的样子,眼眸清澈里带着几分迷惘,好似真的在询问。
姜锦华很快就否定了猜测。她觉得阿蕙没有恶意,而是单纯问她。
“我娘家只有哥哥,嫂子坏的很。”姜锦华哭着说,“其实平日里对我挺好……今日之事,只怕也有我的……”
只怕……
阿蕙笑起来,道小姨能这样想,老太太定会欣慰。今日之事,并不是小姨的。只是二哥受了伤,大哥心里着急,才迁怒了小姨;老太太一向谨慎,以为大哥推小姨,是恼了小姨。与其让大哥来打骂小姨,不如动手,这样老太太和小姨不至于太失颜面。
老太太以为大哥要打小姨呢。如果小姨被大哥打了,小姨和老太太都没脸。可老太太打小姨,那只是打了,根本不要紧。我们小时候谁不被哥哥打?小姨要体谅老太太的苦心啊……”
阿蕙尚未,姜锦华的哭就停住了。
她对阿蕙这番话的重点明显理解了。
她也顾不上哭了,惊愕睁大了双目大爷……大爷他还想打我?”她那时哭着二爷,心都被二爷的伤牵动了,疼得厉害,乱成了一团糟,根本没太留意赵家大爷的举动。被赵家大爷一推,又被掴了一巴掌,姜锦华就懵了,对当时的情况就更加模糊。
姜锦华盯着阿蕙,急切希望得到阿蕙的回答。
她看到阿蕙面上露出几分说话的懊悔,姜锦华心里就更加肯定了:赵家大爷原来想打她!
居然想着打!
那个赵嘉越,小时候英俊又绅士,如今当家作主了,会如此粗鲁?姜锦华忍不住想,他都推了一把,是想回过头再扇一耳光?
因为?
难道是嫉妒姜锦华对二爷好?
姜锦华可是记得小时候,大爷和二爷都追求她的。
“大哥倒也不会想打小姨。只是我们家老太太谨慎惯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阿蕙解释道,“小姨想想,二哥在大哥面前被孟少帅打了,不仅仅伤了二哥,也伤了赵家的颜面,大哥是家主,他不气?他生气的时候就没了分寸。”
这样的解释,显得那么单薄无力。
姜锦华眼珠子转来转去,不停打量阿蕙的神情。只见阿蕙眼神闪烁,在躲避她的窥视。
姜锦华终于醒悟:大爷吃醋了。不管阿蕙如何狡辩,大爷都对她和二爷亲近而吃醋。
怪不得大爷那么生气,还推搡他!原来都是妒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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