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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推演（第1页）

秦洋算是第一批回到学校的学生，实际上现在离真正意义上的开学还有足足一个星期，所以210宿舍里空落落的只有秦洋一个人，这要归功于刘贤教授的不断催促，催啊催啊催啊的，催得秦洋头都大了一圈，简单收拾了下宿舍后，睡了个半小时长的午觉，舟车劳顿的疲倦一扫而空，秦洋茫然地坐了一会，干脆就背着包去实验室报道了。

学校的东南一角建在山腰上，这里离真正的景区只有一线之隔，环境清雅，山水如画，广袤的层林遮掩中，遍布着充满科技气息的金工化工加工中心和各种实验室，很多合作方企业需要的芯片模型，流水线设计，新型材料，都是在这些科研中心里做出来的，据说山麓处那座图书馆下还秘密藏着一处核实验室，每次秦洋在图书馆里呆满一整天后都有些心惊胆战。

走在山上的公路上，看着两旁鳞次栉比的灰白建筑，秦洋恶趣味地心想这里如果发生爆炸的话，学校怕是要倒退二十年......

好不容易找到了刘贤教授所说的地方，秦洋有些狐疑地看了看这个破旧厂房似的庞大建筑，容量应该是足够大的，只不过也太破了吧......大门敞开着，说是大门，其实相对于巨大的门户而言，只是开了一个小口，不过也足够一辆suv轻易进入，光线黯淡，秦洋走过去，窥见了些许光景，不由得眼前一亮，待到探进去半个身子后，秦洋被震撼到了。

工业美学的设计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高垂的机械结构闪耀着黑亮的合金光泽，层层框架一丝不苟地排去，让人觉得即使上面那层灰旧外壳被强风刮起，这庞大的金属框架也不会动弹丝毫，工作台由钢板焊成棱角分明的模样，两旁边处的车床轰鸣着，高强度的玻璃窗内炙热火花飞溅，穿着防护服的研究生，博士生们在紧张地工作，一切有条不紊，富有美感的机械工艺与年轻的天才们相得益彰，给人以独特的视觉效果。

而厂房的中央空出来一个圆形的区域，其间放置着几张巨大的白板，白板前几个而立之年的男人正在激烈地讨论些什么，几张银白色合金桌子上摆放着一堆半成型的复杂零件，之外则是零散着几台苹果笔记本电脑，这一切非但不与周围的机械元素格格不入，反而让人觉得，这就是这台庞大机械巨兽的总控室。

秦洋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会，这时门口处一个身材矮小的大叔走了过来，没好气道：“干嘛的？”

愣了下，秦洋指了指里面道：“呃，请问刘贤教授在这里吗？”

“哦？找刘教授干嘛？”大叔打量了下秦洋，狐疑道。

“是刘贤教授让我过来的。”秦洋往里面张望着，眼前一亮：“我看到他了。”

点了点头，大叔没说什么就退回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做保安一类的工作，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大叔，都看起来凶巴巴的，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倒也正常，这些与企业有经济合作的大型实验室里通常都会有十分完善的安保措施，无处不在的红外摄像头就是其中之一。

秦洋径直走了过去，作为唯一没穿防护服的人，他一路上吸引了很多视线，走到厂房中央的这片圆形区域中，秦洋停下了脚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站在一处白板前皱眉思考，秦洋就是从这道背影认出来的，可等到他走上前去一看，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这还是英俊潇洒的刘贤教授吗？

与之前丰神俊朗的模样相差甚远，现在的刘贤眼窝深陷，额头上的皱褶里满是油光污垢，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哦？你来了。”刘贤回过神来，却看到秦洋正在一动不动地盯着白板出神，饶有兴趣地笑了笑，便离开去工作台了，白板上被重重黑圈标记的复杂公式像是一个漩涡，极富叙述力的方程吸引了秦洋的全部心神，随后无穷无尽的推算在脑海中升起，崩塌......这般的推演直到十几分钟之后遇到瓶颈，秦洋才猛然惊醒，再次看向这组方程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方程创造者的敬佩和对未知事物的探索欲望。

移开视线后，秦洋走到正伏案建模的刘贤身边苦笑道：“有点看不懂。”

“你要是看上几眼就能懂了，我还在这做什么？”刘贤没好气道，一上来就想解析他的核心方程，未免太瞧不起他了，刘贤之所以放心地将这组方程摆在这里，未尝不是恃才傲物的一种体现。

然而现在，这个来自加州理工的天才教授似乎也遇到了瓶颈，黑重的眼袋，干裂的嘴唇，鼻尖的黑头，无一不在诉说着作为一个科学工作者的辛苦。

“不过大致能看出来方向，比如，呃......”

秦洋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卡在白板上的一支高级白板笔开始推演，“呃，应该是这样，对吧......到这里的话，用高阶偏分方程代换一下......啊到这里就没路走了，我刚才就卡在这了，好吧，姑且给出一个状态参量的定义，呃，两个吧，这样的话就能继续推演了......”

“你说你刚才是在脑海里推演的？等下，这个步骤......你怎么能这样？”刘贤顾不得秦洋骇人听闻的心算能力，瞪大了眼睛用手指狂敲白板：“这里太天马行空了，需要实验......”

“不不不，在后面我会让它绕个圈折回来......”

“不可能，两个定义量将会在复杂的偏分代换中深入骨髓，你绝无可能一点一点的剔出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

短暂的几分钟后，两人的讨论已经吸引过来了正在工作的全部教授助理，有资格踏入圆形区域里的老“跑腿”博士生们也都围过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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