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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教的三十多年中,我能记住的学生并不多,我只是陪他们走过一段懵懂人生路的过客,而在他们或灿烂或灰暗的人生中留下知识印记的,并不是非我不可。
偶尔会想起某几个学生,大都是成绩特别突出、考起名牌大学、预料之中但又震惊四座的,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不得而知,偶有了解情况的同事说起,但我知道那都是经过添油加醋、夸大其词后的事实。周边同事大都喜欢加强学生成就与自己事业之间的关联性——并为此沾沾自喜:当时我就对他着重培养。而在谈起误入歧途的学生时,又刻意避讳自己与其的关联性,然后大言不惭地说:当初我就觉得这个学生不成器!
我也不例外,人之常情,希望大家理解——但我现在不这样认为。我中专毕业,虽读过在职本科。但考上名牌大学是你的天赋,你该感谢基因、感谢爹妈、感谢老天爷。别谢我,那多是你的造化,与我无关。让才智平庸的学生考上大学才是我的使命和本事——我深感这才是教育的初衷。
不好意思,各位,又开始讲大道理了——职业病,多多谅解。相信大家在百忙之中抽出身来不是为和我探讨教育观念,我打住,咱们接着说正事。
时间飞快,我来团队村任教已有一年多,冬天悄然而至。当时我已就任草山乡团队村的村长——哦不对,是校长。
说到那年冬天,我不得不说一下王奇这臭小子——这个曾多次带头偷自家西瓜的“孩子王”——王奇,是在我的任教生涯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臭小子。后来他自诩为一名作家,他在他的小说《美好岁月》里写道:时下正值严冬,寒风瑟瑟,村里的女人们裹上厚厚的棉袄。严寒藏起女人们的优美曲线,让整个冬天更加索然无味。李老师最近几天心情不太好,老是骂我们,大概和索然无味有很大关系。
放屁!我,李文化,堂堂人民教师,为人师表,怎么可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假使——注意,我是说假使。假使有,也不可能让当初还是个小屁孩的你察觉到。简直一派胡言!——这家伙满嘴跑火车,他的小说毫无可信度,大家看看就好,千万不要相信。
在团队村任教的一年多以来,我肃清偷盗风气,严明学校纪律,专注于提高学生成绩,工作开展得如火如荼、井然有序。当然,这一切与五仁校长放权于我是分不开的。我任职校长一事,有一部分是因我工作有了成效,但大部分原因是得益于五仁校长的强烈推荐——他多次向上级请求,终于得到同意,于某个早晨带着我到乡教办室办理过简单的任职手续后,我便成了草山乡团队村小学的校长。五仁校长对我说:小李啊,我老了,知识结构老化了,新东西也学不进去了,时代不同了,学校的未来还得靠你。
五仁校长原本酷爱学习,年轻时常在煤油灯下看通宵的书,做彻夜的笔记,久而久之,便落下眼病。现今只要看书超过半小时,眼泪便汪洋得如海水倒灌。我猜想:如果当时有一盏台灯,五仁校长就不会得眼病,也不可能在后来染上酒瘾,申请提前退休。
王奇的热心肠和他爹王军如出一辙——曾有王军效力于学校基建,现有王奇热衷于治疗五仁校长的眼病。
那天下午,我和五仁校长正在屋里吃饭。突然,一个单薄的身影从窗户一闪而过,随后闪现在门口。
王奇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裤子下半部沾满黄色尘土,手里紧捏着一把绿叶。他伸出拿着绿叶的手,用另一只手狠擦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从急促的喘息声中艰难地挤出稚嫩而洪亮的声音:“五仁校长,这个能洗眼睛。治好算你的,弄瞎算我的。”
我放下筷子,走上前去,接过那把枝叶,看到叶子的中间部分已被他捏得像腐烂的菜叶,呈深绿色,只有两端部分勉强可看出原有的颜色。
我用手指挑拨其中一片,这东西乍一看是蒲公英,形状模样都差不多。但细细一看便可知不是——蒲公英的叶子呈锯齿状,根茎上半部呈暗红色,下半部是白色。这东西虽也是锯齿状,但根茎全是淡红色。
得知辛苦找来的草药并不是蒲公英,王奇霎时垂头丧气。我责备道:“周末你不好好在家学习,整天想这些事干什么?虽然你是好心,但把五仁校长的眼睛弄坏了怎么办?”
王奇猛地抬起头,突然止住喘息,双眼放光,气势汹汹地说:“弄瞎了算我的!等我能挑起一整袋西瓜时,我会养五仁校长!”他努着嘴,语气斩钉截铁,双手拤腰,活脱一只死守地盘的猫头鹰,而我就是抢它地盘的自私人类。
五仁校长笑着邀请他共餐。他气鼓鼓地坐下,狠狠瞥我一眼。我转身给他添一副碗筷。铁碗碰到木桌发出“噔”的一声,那声音未落,臭小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筷子不停地往嘴里塞豆角、青菜、土豆、米饭,全然不顾五仁校长我俩也长着嘴和胃,还没吃饱这件事——这小子吃啥都跟上辈子没吃过一样。在团队村的学生,身上有如此乖张气息的,他是独一个,即使是在我三十多年的职教生涯中也属少见。
经过一年多的整改,已没学生再敢偷西瓜,学习成绩也明显提高。按理说,家长们不需要一片呼声,但至少遇到我时多少也得提一嘴吧——可惜没有,他们甚至都不和我说话,顶多尴尬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些许纳闷,但不以为意。教书是我的事业,而成绩提升是事业有成的直接体现,我被成绩提升带来的成就感冲昏头脑,并引以为傲——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在教育界今后三十年一直未变。幸好的是,总会有人让你清醒,动摇你的根深蒂固。
那天我们正上课,五仁校长上一二年级,我上三四五年级。正当我领着学生朗读课文时,王奇那小子领着邻村四五个半大孩子出现在操场上。
只见他们一行高举一只尿素口袋,上面用火炭灰写着丑陋的几个大字:打倒李文化!
几个孩子以王奇为首,踩着踏步,脚下扬起一阵土灰,嘴里有节奏地喊着:打倒误人子弟李文化!坚决拥护五仁当校长!
跟在王奇身后,起初那几个半大孩子声音尚小,眼睛时不时地望向教室,眼神胆怯,步伐凌乱,毫无气势可言,完全一副过节日被大人要求表演节目时被迫营业的敷衍模样。好在王奇那小子嗓门大,他气势恢宏得像完全站在了公平和正义的巅峰——声音愈发洪亮、双腿越抬越高。身后的几个孩子受到感染,也壮起胆,扯大嗓门、双腿抬高。他们像抗日时期组成的小分队,虽个头不大、装备不全,但机智灵敏、满腔正义、视死如归。
教室里一片哗然,孩子们全都闻声而望,有的好奇地伸直脖子,有的在捂嘴“噗噗”地笑,有的甚至已经趴到窗户边惊喜地看着。
我看着这场景,听着这口号,不由自主地连咳了几声,让学生们先自习几分钟,随即扔下粉笔,脚下生风,快步走出教室。
一般来说,当镇压者出现时,第一个发现镇压者的往往不是抗议发起者,而是跟着凑热闹的。因为发起者们一般都是热情激昂、全情投入、喊得最猛烈、动作最浮夸、站得最靠前。而抗议队伍靠后的人,也就是凑热闹的,一般都是眼通六路、耳听八方、喊得最漫不经心、东张西望、跑得贼快。当凑热闹的大喊:“镇压的来啦!”时,队伍便一阵骚动——有跑走的、惊慌失措的、哭天喊地的、负隅顽抗的,而抗议发起者往往都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他对着乱麻的队伍大喊道:“大家别怕!他们是打不死我们的!我们的身体里流着正义的血液!他打得死我们的躯壳!打不死我们心中的正义!”
他喊完——队伍更加乱了……
而那王奇那小子就是抗议的发起者,但也是第一个看见我走出教室的,更是跑得最快的。他机敏过人、眼神雪亮、个头最小、跑得飞快。还没等我跨出门槛,他就立马扔下口袋,像只兔子一般,一溜烟窜没了。后面的几个孩子还在全情投入地喊着,他们对王奇突如其来的逃跑感到困惑,全都呆愣在原地,几秒后才晓得往教室这边看,这时我已踏出门槛,离他们已大概十米不到。
“跑啊,鬼来啦!”原先紧挨着王奇的臭小子喊道。我往前迈着流星大步,队伍最后的那个小胖子,身宽体胖、行动笨拙,还没跑到篱笆旁,就被我抓住。他似是溺水般张牙舞爪,带着哭腔喊道:“老师,别杀我!我可是好人呐!”我看见他身上的肥肉仿佛汹涌的波涛,随着身体上下晃动,那衣料便成了波涛上面漂浮着的白色垃圾。
我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他全身发抖,蜷缩着蹲在墙角,像是科幻电影里的漂亮女主人公被凶神恶煞的魔鬼逼到悬崖边上一样。我平静地说:“你叫什么?哪个村子的?读几年级了?”他双手捂着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开口道:“我叫张盼,是曼山村的。老师你别杀我!别吃我!”我疑惑:“谁告诉你我会杀人?”他的声音愈发颤抖:“王奇,他说你半夜就会变成一只豹子,在村里专门偷小孩。杀完就吃,吃完还杀。”我紧皱眉头,往瓜地望去,日光下,那个造谣的臭小子王奇早已不见踪影。
这时,五仁校长从另一间教室走了出来,看得出他也对这场闹剧心生疑惑——他对着那个孩子说:“你叫什么?哪个村子的?读几年级了?”孩子目光呆滞地看着五仁校长,仿佛看到了另一只会吃人的豹子发出同样的吃人信号。他神色愈发惊恐,哭着嗥叫道:“我叫张盼,是曼山村的。我十二岁,我没上过学,我爸死得早,我妈病得厉害,家里就靠我哥,我上学他供不起。老师们你们别杀我!别吃我!我不够你俩吃的。”说完,他把手臂掩在眼前,放声大哭起来,一股透着热气的童子尿从他的裤裆里流了出来,像一条在地面蜿蜒爬行的黑蛇。我心里像是被小石子咯了一下。上前摸摸他的头,说“你去把王奇找来,跟他说我要问他话。他不来的话,你就告诉他:我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他爹王军。”
我的手碰到他时,他先是一怔,全身一紧,随后惊讶地看着我,停住哭声,露出如获大释的表情,扶着泥地吃力起身,随即向瓜地方向跑去。
放学后,我在厨房里切着土豆,那声音“噔噔噔”,又让我想起适才的闹剧。我停下动作,站在灶台前发呆。五仁校长走进来,说:“小李啊,刚刚王奇来过了,他不敢见你,所以到屋子里找我,把情况都告诉我了。”我转身,如想听到女朋友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般神情急切。五仁校长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也别太介意,我觉得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世界哪有那么多尽善尽美的事情。”
“五仁叔,王奇说了什么?”我着急地问道。五仁校长顿了一下,点起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缓缓开口:“王奇说,标语是他今年刚初中毕业的大哥写的,口号是熊自豪起的。他还说……”五仁校长的话音戛然而止。“他还说什么?”我好奇地问。五仁校长深吸一口烟,说:“他还说村里的大人都很讨厌你,说你只会教书,不会做人……”
我陷入深深的惊讶,反复思索着这半年来,我哪里得罪过这些村民——并没有。我愤怒地说:“王奇这孩子,简直一派胡言!”五仁校长上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多想,小孩子说的话不能全信。况且,村民们不明白你想让孩子们走出大山的心情,别理会他们。你只管按照你的方式去做,剩下的事,我去沟通。”五仁校长苦涩地笑了笑,转身往外面走去。
我傻傻地站着,虽然嘴上那么说,但我心里明白王奇这孩子虽然调皮捣蛋,行为乖张,说话喜欢夸大其词,但绝不会说没有的事。况且,他现在已五年级毕业,也懂事了许多,信口雌黄的话是不会从他嘴里冒出来的。
但我不相信,肯定是王奇那小子信口雌黄!夸大其词!满嘴谎话!胡编乱造!妖言惑众!撒诈捣虚!昧地瞒天!我坚信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我的为人不可能有任何问题!况且我与你们基本未打过交道,更从未得罪过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你们凭什么这样说!难不成非要我去和你们唠家常?干农活?才算会做人?难不成要我教你们的孩子下地干活?你们才满意?五仁校长曾那么做,但我是坚决不会去那样做的!你们休想!我来是为传授知识,而不是与尔等搞好关系!你们爱咋说咋说!真是荒诞不经!可笑不已!
把关于这场闹剧的一切抛之脑后,我转身走向火灶。只见那锅底的火焰缓缓熄灭,先前的木柴已被燃烧殆尽,要想点燃,还得加新柴。看小说,630boo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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