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侯婴负手迈步,很快便走出了殷荃的视野。
一瞬不瞬的望住那渐行渐远如高山积雪般莹白晃眼的笔直背影,殷荃张了张唇瓣,复又合上。
手中仍旧抓着那空空荡荡,甚至不断稀稀拉拉往下滴水的木盆,她眉心皱起。
方才的那些话,像是说给她听的,又不像。
那话中有话的说辞,实在令她颇有些困惑不解。
如是想着,殷荃垂眸,朝井边那被她揉成一团的衣物瞥去,随即收起视线。
尽管她知道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西凉皇室早已是暗流湍急,风云涌动,只是此番从邱成回来后,这暗流与风云的变幻愈演愈烈,这一切,都与太子脱不开关系。
从回京的那一日起,夏侯婴便****进宫议事,恐怕也是为了警告太子。
只要他毫发无伤,太子便不会轻举妄动,尤其,是谋害当今圣上。
思及此,殷荃心中遽然一震。
那日出发时,是临时改换的水道,如此竟也被太子的人偷袭成功,莫非,当日船上有内奸!
眉心越发皱的厉害,她望向那团湿漉漉的衣物,抓着木盆边缘的手指不断收紧再收紧,直到骨节发白泛青也没能松开。
“内奸”二字如同荆棘般环绕盘踞在她脑海心间,带着尖锐致命的尖刺没入她体内的血肉,直将她五脏六腑戳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浓黑血洞,淌出腥气冲天的恶臭血液。
夏侯婴是东周质子,手下个个忠心不二,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当日与他们同去的监察御史阮大人……
回想那日刺客的行动模式,殷荃原本绷紧的唇线忽就放松了开来。
太子夏侯珏在朝中的党羽本就数不胜数,可那些人究竟是真心追随还是假意逢迎尚且有待推敲,如此看来,太子在这西凉朝廷的夺嫡之争中未必就占据绝对优势。
心念所及,殷荃垂了目光朝那被自己失手扯破的衣物瞥去一眼,遂蹲下身将其捡回到木盆里,盯着那一块块被水晕开成浅红色的血迹,半晌后发出一声低叹。
虽然有点浪费,果然,还是丢掉了好。
走出浣衣房,殷荃并没有回去内院,而是朝了校场的方向迈开脚步,却被不知何时现身的龙珏给拦了下来,与此同时,身旁更多了一道颇有些陌生的面孔。
“殷姑娘,主子吩咐过,任何人等不得踏入校场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拦在殷荃面前的是个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少年,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双眸清澈,笑容爽朗。
尽管她对这少年多多少少有些印象,却并不深刻。
漫不经心的在那不算精壮的手臂上瞥了一眼,殷荃掀了视线抱起双臂,挑眉道:“我见过你。”
“如此甚好,既然殷姑娘对属下并不陌生,那便请莫要为难属下。”
少年说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在那小麦色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洁白,如同皓白明月,颇有些耀眼。
听罢,殷荃当即眯了眼,心中腹诽:这小子……年纪不大,倒是鬼精鬼精的……难怪年纪轻轻就做了这端王府的白衣卫士。
如是想着的殷荃扬起下巴围着那少年转了一圈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即偏开视线望向龙珏,颇有些不快的开口:“连你也出来阻止,看来这端王府内的校场果然不是我能去的……”说着,她转向少年问道:“你叫什么?”
“属下荆羽,荆棘的荆,羽毛的羽。”抱拳颔首,少年脸上的爽朗笑意始终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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