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峣用矛头护住身前,问道:“你为什么要攻击我?我与你有什么冤仇?”
那人笑道:“我躲在酒馆吃酒,你这马蹄声太吵了,听得你要入酒馆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
陆云峣说:“我又不是店家,不是来捉贼的,你偷你的酒,我偷我的,各不相干,也好过性命相搏,你有把握赢了我吗?”
那人想了想,收了短刀:“你说的有道理,既然都是梁上君子,共饮一杯如何?”
陆云峣说:“只要别打架,喝几杯无妨。”
那人掏出个火折子,先进入酒馆,点亮一根蜡烛,说道:“请进。”
陆云峣撇了下嘴:“你别搞得像个主人似的,你给我一坛酒,我这就走,不耽误你偷东西。”
那人说道:“这些酒本来是有主人的,可主人没有本事,被金兵吓破了胆,只顾逃命走了,于是就变成了无主之物,先见先得,我难道不是主人?”
陆云峣不想跟他争辩,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这里有些金银,买你些酒总行吧。”
那人摇了摇头:“不卖,不卖,我留着自己喝。”
陆云峣终于忍不住:“你若想因为一坛酒,闹个你死我活,不妨再斗一场。”
那人笑了,说道:“我请你入内,你还蒙着面,却是无礼至极。”
陆云峣只是忧心燕青的伤势,摘下覆面,拱手道:“兄台,幸会。”
那人在灯下看了又看,翻身便拜:“原来是恩人,教我好找!”
陆云峣盯着看了半晌,迟疑道:“我们见过吗?”
那人大笑,拨开覆面,拱手道:“陆兄弟,俺是邹润,听闻金兵围了登州,孙提辖央我前来打探各位兄弟消息,好不容易偷过关卡,出了一身臭汗,正在这里吃酒找耍子,不曾想遇见陆兄弟。”
陆云峣大喜,说道:“燕小乙叔叔受了入骨之伤,急需救治,却找不到大夫,只好下山来搬几坛酒来应急。”
邹润道:“兄弟早说,差点误事。”
选了几坛好酒,绑缚在马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再沿着旧路跑上山来。
两人与燕青相见,邹润道:“我曾随叔父在登云山落草,也曾受过重伤,只是缺医少药,只好自己料理。小乙哥哥,你忍一忍,我来帮你治伤。”
燕青笑道:“倒是有劳邹润兄弟。”
邹润向李师师讨了罗帕,折叠了塞进嘴里,让燕青咬住,升起篝火,烧了热水,把短刀煮热,捞出来喷上一大口酒,快刀扩大伤口,只把腐肉剔去,再用烈酒冲洗,只把燕青疼的汗大如豆,浑身颤抖,李师师握着燕青的手,好言抚慰,直把手臂都抓破了。
陆云峣说道:“若不缝合,见了冷风,必然发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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