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姜不得不说华卿染真的是好气度,屡次三番被自己那样羞辱,到最后还能装成没事儿人一样站在面前对她笑脸相迎。
这种事,莫说是曾经交过手的那些女人,就是燕姜她自己,都有些不愿去做。
在她看来,强者为两种。一种实力充足,既不低头也不妥协,那是因为坚信没人能动得了自己分毫。而另一种顺势而为,既能屈又能伸,在关键时刻才对敌人出招,算得上出其不意。
燕姜认为自己更像是第一种,尽管手中实力并不算多么充足,但因为通解人性,所以往往能以此制胜。而华卿染就当属第二种了,虽然眼下火候还不太够,但能力已不足小觑。
华卿染身侧还站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姑娘,见燕姜走过来后有些羞赧地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后才看向华卿染道:“阿染,这位就是三殿下带回来的那位燕国公主吗?”
点了点头,华卿染对着燕姜介绍道:“公主,这位是钦天监齐大人的胞妹齐思茗,可是咱们林城有名的美女呢!”
“去你的,又取笑我!”齐思茗面上含着红晕作势拧了华卿染一把,后看向燕姜道,“燕姜公主你别听她乱说,她这人一向嘴上功夫厉害,就知道欺辱我老实!”
燕姜淡笑看着二人打趣逗笑,并未开口。
“适才好像见到是三殿下亲自把公主送过来的,公主跟三殿下的感情可真好!”齐思茗笑盈盈地说着,并未察觉到一旁华卿染略微僵住的神情。
燕姜闻言不由深看了齐思茗几眼,长相甜美可爱,一双大眼睛总是滴溜溜转着,无端端就让人要把她当成小孩子看。她的眼眸澄澈透明,丝毫不见任何伪装存在,这倒跟某些人强做出的不太一样。燕姜敛眸垂头轻笑,神情并不见多少喜态:“我初来乍到,三殿下不放心所以才亲自送了过来,也是怕我徒增事端。”
“哎呀公主你就不要推却了,我就是瞧着三殿下对你不一样呢!”有些自来熟地拉过燕姜的手,齐思茗一边说着一边带燕姜往宫里走,压根忘记了站在自己身上的华卿染。
华卿染站在最后看着突然就亲密无间的二人,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神色。然而很快她就恢复往常的温婉形象,上前安静走在她们二人身边,偶尔出言打趣齐思茗两句。
三人走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宴会场地。燕姜抬眸看着此方华丽的场景跟布置,不由心中暗叹这林后还真是下了血本。当然若此番只是为了威慑她,燕姜自认为还没那么大的面子。
“公主你别奇怪,咱们这皇后娘娘啊就喜欢搞这些。”察觉到燕姜的反应,齐思茗压低嗓子用只有她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听哥哥说她是巫女出身呢,巫女不都一向习惯节俭吗,可她倒好,总是弄得跟炫富展似的。唉,无奈咱们陛下也惯着她,所以你就全当见怪不怪了。”
越发喜欢这个小姑娘,如此纯真的性子倒真是叫燕姜心生好感。
“齐小姐,小心隔墙有耳。”
虽是喜欢,但太过口无遮拦也会引来祸事。燕姜淡笑看着她提醒,齐思茗作势吐了吐舌头,回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又不傻,这些话啊我也就跟你说说。”
话里有话让燕姜不由得挑了挑眉,照齐思茗所说,那这些话她竟是连看似交好的华卿染都没有说过?
越发觉得林国的人各个都有些让人意料之外,燕姜随着她二人入场,刚一站定就见无数目光投至她们所在的位置。
“唉,个就是三殿下从林国带回来的人?”
“是她吧,可我瞧着也不怎么样啊,还没我长得好看呢!”
“人家那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再说三殿下什么处境你不清楚啊,谁还操心他的喜好!”
“说得也是,不过华卿染竟然跟她站在一起呢,你说她们最后会不会……”
窃窃私语和压低的阵阵嘲笑声,燕姜通通收在眼底。这种看身份跟权势对待的地方,难怪林思齐会那般厌恶。心中越发笃定要帮衬林思齐完成他的心愿,燕姜目不斜视随着齐思茗去到座位上,气态高雅华贵,丝毫不给那些人再有任何可以说道的话题。
“公主你别在意,她们这些人啊就喜欢这样。”落座后齐思茗趁着递水果的功夫小声安慰燕姜道。
含笑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而此时内监高呼一声“皇后驾到”,终于让场内躁动的气氛彻底安静下来。
看着逐步走上高台的那个妖冶女子,便是连燕姜这个见惯了美男美女的人都要不自觉感叹一声,这林后果真是倾国容颜。
年近四十却不见岁月的痕迹,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娇美的容颜仍是如十几岁的少女一般。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几分魅惑,狭长眉眼掠过之处,几乎能夺了人的心魄。
果然,果然林帝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果然对方虽为皇后却还是能守着恩宠坐拥后位。
林后借着太监的手缓缓坐下,明红的凤袍更是为她添了几分雍容。她噤声扫过在场众人,挥手念了句“平身”,随即目光就落在了燕姜身上。
不动声色迎着她的目光,燕姜不卑不亢的模样果然让林后燕姜微眯。她唇角微扬,道:“这位,就是燕姜公主了?”
起身步入场地正中做礼,燕姜轻声道:“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起吧。”并未在此为难燕姜,林后上下打量她一眼,“果真是个妙人,难怪本宫说让三殿下将你送到宫中居住,他百般不情愿呢!”
这话放在私底下说绝对没事,但明面上讲出不就是让人觉得她跟林思齐已经有了什么吗?心道林后果然是个狠角色,燕姜也扬唇淡笑,回道:“陛下与娘娘千金贵体,未免冲撞,燕姜才暂住在三殿下府内。更何况当日离开燕国时三殿下曾答应我兄长要对我好生照料,若是不依,岂不犯了欺君之罪?”燕歌如今已是燕国皇帝,他说的话自然也就是圣旨。燕姜不咸不淡将话头还了回去,果然见林后眼神一深,随即却又笑道:“公主所言甚是,只是你们孤男寡女毕竟不合规矩。若不然,本宫亲自为公主选一住处,就靠着三皇子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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