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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弘昼正回顾恩殿寝殿暖阁里和那妙玉说话,此时新红初乍、软语温言,虽不免有些尴尬,亦是别样旖旎风流,主子在如此兴头上,底下人若有眼色本不当打扰,连那鸳鸯、蕊官、金钏儿、玉钏儿都退下了。不想贴身侍女月姝却在门外叩门请见,这倒连弘昼也是一奇,便隔门问得一声:"有事?"
不想那月姝却似乎不便作答,只是软软答个"是"字,却没了余下的话。弘昼心下更奇,这月姝一向乖巧知心,自己既然不唤进来,只问个"有事",自是懒得理会俗务怕人搅扰之意,何况房里此时只有一个锦被里的妙玉,又无甚外人;这等园内女子,禁足拘束,论起来其实身份低微,只是弘昼庇荫之人,竟又有什么事不便明言的?便只得唤道:"进来罢。"
寝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月姝却是自殷殷婷婷步到弘昼面前,低头轻声道:"回主子……四爷来访。"弘昼一愣:"四爷?"一时竟有些转不过念头来,不由追问一句:"哪个四爷?"
月姝仍然是恭谨以目视地,正色点头道:"是,是奴婢没回清楚,是宝亲王四王爷来访,还有詹事府冯大人陪着,说是……来探望主子的伤势。门上的太监宫女也不便拦驾,已经差人去回两位妃子了,只是奴婢想着宝亲王……是贵客,体例上也不合,便是回了两位妃子,还是要来回主子示下的,如今冯大人陪着自园子西边滴翠亭那里缓缓绕着过来……主子……吩咐在哪里见合适?"
弘昼这才恍然大悟,这月姝果然贴身随着自己久了,乖巧知事,最晓得轻重。论起来,今日自己其实是"自马上跌落,回园子静养伤势"的,弘历既来探病,应景自然是要在病榻上相见才妥当。以弘历之身份,虽无明诏,实则是朝野公认之皇储,六部里手握实权之皇阿哥,身份尊贵无比,实实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是弘昼,也需恭谨兄事。既来探病,没有个阻拦的道理,故此月姝亦不曾问"是否要见",而是委婉问来"在哪里见合适".再一层,这大观园又非正经王府,实则论起来勉强也只能算是弘昼之行宫别院,算起来,便是连王熙凤秦可卿在内,身份也不过是罪余之奴,等尔下之人,这园子里又没有甚么身份体面的门人管家,以弘历之身份,既然来拜访,园子上下其实连个够身份去迎接的都是没有的。也亏了那冯紫英机灵,亦不知在哪里得了消息,截了弘历,说是"陪着"过来,其实还是以奴才身份去替弘昼迎接,这才勉强合适不曾失了体统。只是一层上总要迎来正殿,二层上弘昼此时应该"有伤",三层上亦难辨这弘历来意,难怪这月姝如此谨慎小心请示。
弘昼低头一思量,若说见这位皇兄,自然是在顾恩殿寝殿合适,自己少不得还要装点伤势病态来。只是一则,自己本来无事,此时勉强装来外伤未免太装模作样;二则这弘历身份特殊,非常时节来此非常之地,必有所图,总要说个话儿才得体。三则他到底是个风流性子,回头一望,那黄纱绣塌上此时还软绵绵香喷喷躺了个自己方才奸污破身之少女,虽然性奴被奸是份内之事,但才开苞新红,热剌剌如今要说就此驱赶了就走,也未免显得自己太不知怜香。
他左右一思忖有了计较,便笑着对月姝道:"不妨事,既然是四哥来,也不用瞒他,就去书房见他,我换身衣裳去接就是了,你让门上去几个太监引路,让紫英陪着四哥来顾恩殿书房就是。"转过头,对卧榻上妙玉亦笑笑道:"你且躺着,本王去办正经事……",那妙玉也不作答,只羞着低头,弘昼想想便知自己吩咐得不清楚,自己虽然才用了妙玉身子,既命下人替她沐浴净身又在顾恩殿寝殿里躺着,怕不是自己尚未尽兴还要享用,妙玉辨不得自己的心思也是有的。只他适才强逞泄欲,此时些些倒有些怜香,身上又觉着倦倦懒懒的,便笑着温言宽慰道:"你就这里且安安稳稳睡一觉,若醒了让丫鬟们伺候着回栊翠庵也就是了。本王今夜……不回来了,你只佛祖菩萨得满口胡诌,这会子也没功夫驳你,没得咬牙切齿得作那些态度来,今儿个本来是会诗做秋雨,你和那林丫头托辞没来,还有宝丫头也没做得,倒是云丫头他们作得好……本王却未尽兴,晚上我自去寻探丫头或者云丫头伺候便是了。"似自言自语又似吩咐调笑,才说着,月姝已去外头吩咐了太监,并引着鸳鸯、蕊官二女进来。三女见房内春意正浓,想笑又不敢,只伺候着弘昼换了一身正红色麒麟滚云阿哥袍,扎一条白玉九节珮腰带,换上鹿皮暖毛靴,打点一新,弘昼估量了时候差不多了,才撇下妙玉出了寝殿,往前头书房院门去,三女见弘昼没吩咐,便月姝在身侧,鸳鸯、蕊官各自跟着,伴着弘昼出来。
才到院门,但听外头有人爽笑道:"老五……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身上不好?"但见前头一个太监掌着气死风宫纱灯笼,一个年轻官员弓着身子陪笑着,一个一身黄袍,身量高挑,挺拔俊朗,眉如朗月,目似晨星,龙态凤骨,麒行麟步,温笑可掬而不俗,神情宽和而自威之堂堂青年,正是当今四阿哥,弘昼之兄,雍正之子,皇子宝亲王爱新觉罗·弘历。
弘昼忙笑着作揖迎上前去,笑道:"四哥……你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台面上人,却怎么夜深了还来我这地界看我……快快快……里头坐。月姝,快去备茶……"
弘历笑着随着弘昼入了书房,一见里头摆设也自笑了,说是书房,却是奢华富丽,温暖风流,只连个待客的椅子也没有,紫心酸枝木之大案几之后,居然是一张满铺着墨红色珊瑚绒之坐卧榻。弘昼见他神色也是自失一笑,道:"四哥又要训我懒怠了,我是一向没个正形,万事只讲个享受就好;这暖塌是去保定找河内宋家的嫡传匠人订做的,半躺着自然舒坦,其实宾主坐着说话也自惬意的,比那起子妆模作样的太师椅却更好,只是四哥雅致,要嫌弃我这书房没个书房的样了。"
弘历哈哈一笑,和弘昼也就分了宾主坦然坐下,果然木香绒软,足悬股舒,甚是舒坦惬意,便笑道:"老五果然懂得受用……".
此时月姝已是笑着奉上两盏茶来,冯紫英见二人似有话要说,笑道:"两位王爷且聊着,奴才就退下了……"想想,似乎是要提醒弘历一般,又接一句道:"园子里姑娘们多有不便,奴才便在外头配房候着,回头主子若有事再吩咐就是了……"说着,见弘昼笑着点头,便退了出去。月姝等三女亦退了下去不题。
弘历瞧着月姝等三女退出的背影,见左右杂人走净,笑骂道:"老五……头回来你这园子,你倒会享福,养了这许多好颜色的女孩子在这里。园子也敞亮堂皇。"
弘昼一晒,道:"四哥别笑话我。这园子……本是那年皇阿玛赐给贤妃荣国府的……"
弘历一思量道:"是了".原来他本是贵人多忘事,今日来探弘昼,自是有话说,听冯紫英说弘昼在"王府外头园子里",一时也没想来历,就命冯紫英带路过来。此时方才想起当初贾府获罪,弘昼求着雍正要了园子女眷一段荒唐往事,这在皇家本来也是小事,只是说起来到底是皇子风流荒淫之举,弘历自矜身份,又拿这个弟弟没法子,只是无奈一笑转着话题道:"……原来这是旧日宁荣两家奉旨建的,我说怎么还有这等有皇家体例的宅子……,老五……我来瞧瞧你,不是说昨儿骑马跌重了,瞧着倒是还好。"弘昼憨憨一笑,不加思量道:"若是宗人府来问,我自然这会子要哎吆两声才像个话,四哥既来看我,难得您这份心,做弟弟的哪里还敢扯谎。什么跌马摔跤,实在是没有的事。"弘历瞧着弘昼半日,问道:"你却要死,好端端的扯这个谎做甚么?"弘昼早已思量好对答,狡笑道:"四哥您来瞧我,是爱护我,我也不敢不回您个实话,我装受伤,实在是躲清闲怕麻烦……""恩?""四哥您瞧,皇阿玛身子不好,又不让我们进去侍疾,却让我们主持六部三府里的差事,四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晓得这些正经事,若只管问多了,不过是胡乱指摘那等真正办事的奴才,若一味装戆不过问,皇阿玛大好了问起来,我又怎么答对。何况我也知道自己个儿,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摆王爷谱儿过问三府里的正经差事,人家明里叫我一声王爷,背地里不定怎么笑我呢,就算旁人不说,我自己能没个眼色?还不如躲这园子里来,哈哈,这里温存风流,倚红偎翠的,三府里怎么比呢?"
弘昼只管吊儿郎当直言不讳。倒把弘历说得哭笑不得。他苦笑一番摇头不语,半日,随意饮口茶,才淡淡道:"老五……这里没旁人,我们兄弟交心,言不传六耳,你这番弄这花呼哨,难道真的只为来你这园子里风流快活?难道……就没有避嫌的意思?"
这话已经点得很透彻了,本是触目惊心之语,只这弘昼却早已想好答对言辞,他也低头思量片刻,才投头迎上弘历之眼光,正色道:"四哥……既然你说言不传六耳,自小你就护我爱我,我也不瞒你,我也的确有些怕事,才整这一出的。"
"恩。你怕什么事?"
"四哥。人说龙生九种,样样不同。我其实自小就知道自己,既不好学,又不通正务,落在寻常旗人家里,其实不过是个败家少爷,可是我却偏偏是皇阿玛的儿子。有时想想也臊得慌。三哥……获罪。皇阿玛比不得圣祖多子,就留了我和四哥您两支血脉。说句房里头听听大不敬的话……四哥您是天性里聪明练达,博古通今,人中龙凤,圣祖一般的人品,便是皇阿玛也未必能比得了,摆明了是大清皇嗣再无异议……四哥您别拦我。我一向口上没遮拦,您就当弟弟不懂事胡扯就得了,今儿要容我说完……皇阿玛春秋鼎盛,自不用说,万年之后呢?四哥您自然就要担待这大清江山,社稷乾坤;六部里、三府里、洲府道县,连并着我们这些宗室皇亲都瞧着您呢。我呢?旁人当面不说,我背后也知,人人都说是个荒唐阿哥色鬼王爷,如今……皇阿玛身子不好,外头又不便明说,我若杠在正经差事上,象个什么样子?!人说一句揽权多事,我岂非给朝廷宗室平添了纠葛麻烦。我自不成器,每每想想,辜负皇阿玛栽培,四哥您爱护,也自惭愧,正经差事上已不能为国效力,自己躲一躲,也算不扰乱了朝局不是?我不能替皇阿玛和四哥您分忧,至少不能掣肘吧……"
他一番议论,听着句句不避嫌疑,发自内心,弘历今日本就是来探问安抚,此时听他如此坦诚,倒自笑了,便道:"那你这正牌子皇阿哥,和亲王爷,难道就躲在这里不出去了?"
弘昼笑道:"什么时候皇阿玛大安了,我自然要去问安请罪。何况……还真不瞒四哥您,我在这园子里挺好。江南园林名家山子野督工之作,亭台楼阁,树木花草也将就看得。宁荣两府虽然男的不成器,但是到底是数代诗书名门,留下的这几个女孩子,颇知冷暖,才学样貌自有风情,这里又不比王府里多少有规矩拘束着,说穿了只是一园子禁脔,自然是一切由着我的性子来,我倒乐得逍遥……"
弘历今日来,本来就是看看这弟弟怎么伤了。其实以他之本心,自觉文才武略,圣心民意,朝野之望,远非弘昼可比,储君一位,再无他议。只是怕这弟弟太过耿心,今日特地来安抚,一则去去心结,二则也探探这兄弟心性,三则也自显得宽厚恩娣。不想这弘昼倒是越发坦诚豁达,却一味不改荒唐之本色,说到后来还是风流荒诞,倒是更加安心,此时兄弟聊得越发投机交心,便只是胡乱寻些话头来聊聊:"老五……让哥哥我说你什么好……其实你也是不学好,多研习些政务,替皇阿玛分忧怕不是好的。只一味躲懒韬晦,让人背后嚼舌头,倒真成了荒唐王爷了。其实我们兄弟至亲,不要避讳,你若有心结,就和今儿一样,和哥哥我说说。皇储一事,是皇阿玛乾纲独断圣裁之事,不是你我该想的。你喜欢在园子里,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自然也只能由得你,只你一味躲懒我也不依的,只是既然你都说出去了是受伤了自然要成全你的体面,只回头三府里要紧差事,我还让他们递送来你这园子里,你也学习着办就是了……你不要辞,什么办得好办不好,你是正牌子爱新觉罗后裔,皇阿哥,当今和亲王,皇阿玛的幼子,我的亲弟弟,难道还有谁真敢笑话你不成?背后听不着也就罢了,当面若听到一句半句,皇阿玛必不能容人诋毁你的,如今且不说这个……你既要在园子里过冬也就罢了,你自己就管着三府,回头让他们加倍添了用度来就是了,你是当今亲王,不可太失了体面,不过是花些银子罢了。至于这园子宁荣两府的女孩子……不过是些罪余的人,你既喜欢,自然也随你,只怕伺候人少了,若不够,还有看得上的,你也只管添来,凭是官宦闺秀,民间碧玉,八旗后人,宫女侍婢,难道服侍服侍你还不是应当的。只是一则你也要小心身子骨,凡事不可太纵,二则她们伺候的可还好?这些往日都是些侯门小姐,别只有了容貌颜色,失了伺候的体统分寸,倒白委屈了你自己。"
弘昼最喜谈这等风月话题,笑道:"四哥说哪里话,园子这些女孩子当日是小姐奶奶,如今只是奴婢,我一句话就能发落她们满门九族,哪里就敢委屈了我……其实伺候的甚好。倒是我,见不得女孩子委屈落泪之模样,前日还让大理寺缓办了贾府几个人。"
弘历如何将这等事放在心伤,今日心情好,也只当攀谈闲话,道:"哦?贾府下余的男人?"
弘昼笑道:"是,宁荣两府年轻一辈是不成话,只是我想着,如今官也罢了,首犯的也杀了,家也抄了……连家中女眷都我收了,倒也不必赶尽杀绝,前日几个,本是定了秋缓决,几个老弱的祖上到底有功劳,我让大理寺收监几月也就罢了,另有几个不成器的,少不得要训诫一下,打发去了蒙古将军策凌那里也就是了……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弘历一听,便知必是这所谓"年轻一辈"里必是有妻妾如今做了弘昼床上禁脔,弘昼要怎么发送,凭是杀是流,也自然是随意作为,只是他自矜身份,不愿谈论几个微末罪臣,便自笑着不语。却听弘昼又道:"说起这事,还有件首尾,求四哥给我出个主意……"
弘历笑着问道:"什么事?"弘昼道:"宁荣两府如今连根基都去了,只还有几个幼年的,却不好处置。"弘历奇道:"女孩子,你只管收来就是了,管她什么幼年不幼年的。若长得不好不能伺候,只管做些粗活就是了。"弘昼知他误会,笑道:"哪里是女孩子,是几个男孩子,都七八岁,按例,是要进宫里去伺候的。"弘历更奇道:"送进宫里去便宫里去吧。你的意思是?"弘昼挠挠头道:"四哥你不知道,我这里,自有那些小孩子的姐姐妹妹,还更有……呵呵……那些小孩子的娘……这一味处置,有时候也难见她们……"弘历这才听明白,他却也知内务府,宗人府,詹事府都是弘昼分管,此时说是"求个主意"其实也弘昼闲磨牙,更没什么顾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道:"你还就果然知道怜香惜玉,连这些奴婢都还有什么'难见'的?"说着正色道:"老五,你风流些也就罢了。只是体统上要把握得。这些女孩子,你既可怜见的,赐些恩典就罢了,只是到底尊卑有别,主奴有序,并不用一味善待她们,须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水性,你待她们太善了,她们以为你可欺,或者以为凭身子伺候就能换恩典来,偏偏要生出许多祸害来……恩……你是正统子当今皇子,就算贾府没有这等罪事,要他们几个家里女孩子来受用,都是他们的脸面,难道他们还敢抗旨?何况如今只是你府上之奴……"
弘昼笑道:"这我晓得,我自然是自己且乐。"弘历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教你个巧宗。不是宁荣两府有几个小孩子不好打发么?我这里倒有个去处……前日,皇阿玛让放八叔、九叔、十叔、十四叔还有早年坏了事的睿亲王几个家里的旁宗小孩子出来。你知道的,既然皇阿玛开恩,这些孩子虽然倒霉,说到底还是凤子龙孙爱新觉罗后裔,宗人府就问礼部,礼部里几个学究议着在京畿指一处所在,教养这几个孩子,这也是施恩宗室的德政,不过是每年打发几千两银子的事。只是要找妥当的人看管,否则怕他们生出事来,我本来想委十七叔家的老三弘德的;既如此,你可让宁荣两府里几个小孩子,就去伴读。这伴几个罪余宗室之后读书,一般也算是罚了,但是到底不用去势,也没苦头吃,回头再赶上大赦,将来说不定还能出头……只太便宜了的事,也没个遍泽恩典的,你挑几个要紧的去也就是了。"弘昼喜道:"果然是个不错的去处。"弘历又一想,今日何妨顺水人情做到底,道:"既然如此,干脆,我让礼部将这事就交……詹事府去办,冯紫英是你门下奴才,人也机灵,你只管一并处置就是了。"弘昼笑着又谢了,兄弟二人又说一会子话,弘历便起身要归,弘昼一路送到殿外。目送弘历远去。
弘昼本当唤冯紫英进来吩咐差事,只是今日一日折腾,又是装病,又是品画,又是作诗,又是奸玩妙玉,又是夜会弘历,自己也算是风吹雨打,此时多少也乏了,便唤月姝来吩咐,先让冯紫英且回去,命他明日再来听讲差事,只是既然弘历留了话三府里的事不让自己撂开手,少不得还要有些打点,大内里男子不便,便只得吩咐月姝再去大内里做些筹备,一并明儿来回话。待月姝去了,便觉得今日一日事多,着实有些累了,自己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要寻思地界去歇息。本来依着他此时心性,尚自怀念适才妙玉之身子,但觉光洁柔软,又端端的好颜色好体态,只是才破身之稚嫩处子,性子又倔,自己尚不足味,此时更乏了,只想寻个温柔乡歇息,思量片刻,便命去枕霞居,去时也不再多语,懒懒的就让湘云伺候自己洗了脚,压着湘云软软香香的身子,胡乱淫弄一通,那湘云本来天真多言,此时也瞧出主人倦怠了,温顺娇俏着却也不敢淘气,只乖乖顺着弘昼的意思,由得弘昼奸辱了一番,连最后射精,都不曾射在体内,只是胡乱射在小腹处便罢了。又一头伺候弘昼睡了,抹净自己的身子,忍了耻羞,躺在弘昼身边侍寝陪歇。只这一夜,鸳鸯和蕊官头一回依着吩咐担当起了"贴身奴儿"的差事,弘昼宿在枕霞居,她们两个也就宿在了枕霞居外头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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