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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可曾后悔过（第1页）

京城，断刑司大狱。

和世上所有的监狱一样，断刑司的大狱也是黑暗，阴冷，潮湿。里面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呕吐物的味道，屎尿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来历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就是臭！恶臭！让人作呕的臭。

曾经有个官员来断刑司大狱，结果一进来就被臭味熏倒了，回家后呕吐了三天三夜，可以想见这大狱的气味是多麽的难闻。

一个白发老太监带着一个俊美得如同女子的小太监正行走在断刑司的大狱里面。

俊美小太监一只手紧紧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提着一个食盒，皱着眉头苦着脸，好像从来没到过这么可怕的地方。

老太监倒是信步闲庭，悠然自得，好像散步在花园一般。边走边指点道“回头得让原金蟒好好收拾收拾这地方”

越往大狱深处走，味道越浓烈，还不时有惨叫声，呻吟声，哭泣声传来，好像地狱一般。

俊美小太监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白发老太监慢声道“孙无垢，小心些不要将食盒打翻了，里面可有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好酒”孙无垢赶紧点头称是。

一老一小走到大狱尽头，一扇三丈高的大铁门出现在眼前。铁门前站着几个黑衣人，都是断刑司的高手。见到一老一小走过来，领头黑衣人的赶紧请安说道“两位公公好，原帅已经吩咐过了，在下这就给公公开门”

白发老太监点点头不再言语。几个黑衣人合力推开铁门，纯铁浇筑而成，笨重而费力。铁门打开后，一老一小走了进去。

里面仍然是牢房，只不过臭味淡了学多，也安静了许多。一共是七间牢房，显然关押的都是重要至极的犯人。

老太监首先走到了三号牢房前面，透过牢门的小窗向里面望去。

只见三号牢房里面有一个人，一个被重重铁链束缚的人。粗粗的铁链穿透了这个人的锁骨，腕骨，踝骨，几乎将这个人缠成了粽子。这个人披头散发盖住了面部，看不清模样岁数。似乎是感觉到了牢门外面有人，发出了桀桀怪笑，那笑声好像厉鬼哭泣一般难听。

老太监似乎很是满意点点头，接着向七号牢房走去。走到牢房门口随手一拉牢门被打开，牢门似乎并没有上锁。

牢房里坐着一个人，老太监接过孙无垢手中的食盒走了进去，孙无垢则站在牢门外面。

老太监走到那人前面席地而坐，将食盒打开，里面是一坛好酒两只酒杯。

老太监亲自将酒斟满递给那个人“方大人，请了”

牢中之人赫然是中书令方浮白！

方浮白面无表情接过酒杯，也不客气，一饮而尽。老太监再倒，方浮白再喝，一共连饮十一杯。

到第十二杯时，方浮白突然问了句“可有那两个小子的消息？”

老太监回道“目前还没有，他们肯定没有到京城”

方浮白又是一饮而尽，再没有只言片语。

酒坛已见底，老太监起身准备离开，在走出牢门的刹那，突然问了句“可曾后悔过？”

西冷城城关

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有去西夏的，也有来中原的，大多数往来两国的商贩。

正值中午时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赶着驴车由西夏前往大正。车上装的都是枣子，西夏特产的马牙枣，个头大，皮薄肉厚，清脆甘甜。

把守城门的是大正的边军，主要职责是配合税官收取哩税。待到赶车汉子过关时，几个边军走了过来，问道“车上装的什么货？”汉子赶紧说道“就是几筐枣子，卖了换盐巴的”

一个边军拿起一个枣子放到嘴里嚼了起来“恩，还不错，卸一筐，给哥几个解解渴”

朴实汉子似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愣在原地。边军有些不耐烦“说你那，聋了吗！叫你卸一筐枣子，就当哩税了”

朴实汉子不解道“大正朝不是有规定吗？像我这样的小商贩过关是不收哩税的啊”

几个边军听了立时凶神恶煞一般“叫你卸你就卸，哪来那么多废话，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朴实汉子脸色惨白似乎快要哭出来一样“几位老爷，高抬贵手吧就这么一点点的枣子，我们全家还指望它呢”

几个边军一边狞笑一边自己动手，一车枣子被抢走大半，然后嘻嘻哈哈的离开了。朴实汉子欲哭无泪，边上看热闹的人不住摇头叹息，这年头敢怒不敢言啊！

朴实汉子哭丧着脸赶着驴车出了西冷城，来到大正境内。驴车晃晃悠悠走了三十里多里，来到一处小山脚下。

朴实汉子忽的一下朝山上飞去，如果黄蝉要是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惊失色，这朴实汉子的轻功竟然不亚于聂上莲！

山顶上已经有了十几个人，穿着不一，有老有少。见到朴实汉子飞到山顶，全部起身恭立，一脸的崇敬。

朴实汉子气质沉稳，看了山顶上的人，沉声道“人全到齐了吧”

一个锦衣老者恭敬道“全到齐了，请帮主示下”

朴实汉子镇定道“今日便是我们在大正朝开创丰功伟绩之日，以前我父亲曾经说过：大丈夫生于世间要顶天立地，以后咱们的帮派就叫顶天帮把！一定要在大正干一番大事，咱们要顶破大正的天！”众人齐声称是。

朴实汉子眼神转向远方喃喃道“父亲，当年您可曾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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