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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4章 锦衣（第1页）
飞鱼，似龙非龙。
飞鱼服，按大靖律，非二品官员不可得，除了那么一群例外的存在。
洪兴初年，靖太祖设拱卫司，收纳培养各方高手。
洪兴十五年，罢拱卫司，其人员隐于暗处，专司各方情报搜查，暗杀等职，朝臣畏之，其中成员，皆配绣春刀，凡有品级者，破例赐穿飞鱼服，改其名曰————锦衣卫。
想到此，沈羽看向赵阳的眼神愈发的好奇，纵然相识数载，但眼前老友的底细自己却仍是不知，来自何地，来翰林院前的履历，沈羽数年之间翻遍翰林院档案，竟是一无所获。更遑论自己进入翰林院本就是源于与赵阳的一番交际。
若非当初计划详尽，此身身份不可能有他人知晓，沈羽几乎怀疑赵阳与自己那位师尊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可不是。”黄正抖抖霍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
沈羽笑道：“哈，锦衣护驾，对我这个小官几乎视而不见，来自京城姓洛，便知至少也是个十王府出来的。”
十王府，王族居所，大靖律，凡宗亲出行，需得锦衣伴行，一来监视，二来保护。
若只是寻常宗亲，黄正却也不用惊吓至此，大靖凡王爵以下宗亲俱不掌权，不可入朝为官。奥秘却仍在这飞鱼服上。
凡赐飞鱼服者，皆有品。但却非官品，而是————武品。
世间武者，寻常者打熬筋骨，不凡者劈木碎石，而一朝入品，与齐民两隔。九字为末，一字当尊。便已是修者范畴。如洪兴年间六大异姓王俱为二品高手，战场之上，一人可破万甲，而大靖太祖更为一品高手，如此武力，这才有了大靖数百年国祚。
“哈，至于吗？”赵阳打了个哈哈，非常没有坐像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去，然后问黄正道：“看着情形是有事情交代了。”
“可不是。”黄正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莫不是忘了上个月京城交代的那件事？”
“哪件？”赵阳一脸的迷惘，看着沈羽道：“你记得吗？”
沈羽对此早已习惯，道：“东北同州边境近年来摩擦不断，朝廷下令翰林院整理昔日威震边关的已故潞国公林源生前事迹，以为表率鼓励三军将士，但其中部分资料年久遗失，同州地界不安稳，京城那批穷酸不愿奔波，事情便推到我们这来了，算算时日还有五天便要出发了。”
“竟有此事？”赵阳惊讶道：“为何我却不知。”
“因为通知此事之时您老人家抛下手上事物给我，自己跑去宣和楼独自饮了两坛花雕。”
“额，无需介怀，无需介怀啊”赵阳老脸一红，这才想起了此事，哈哈一笑道：“出去喝酒未带上你是我的不是，我这不是因为记得你不爱喝花雕吗？”
沈羽并不理会赵阳转移话题，对黄正道：“看来，除了老黄你这个主官，那位洛公子和我们这位赵大人也要随行了。”
黄正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火热，本来这同州之行，自己只需差遣几个下属去即可，看洛英一来，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开玩笑，昔日在京城毕竟待过数年，知道佩飞鱼服的锦衣相陪，说明这洛英身份至少也是个郡王之流，对方既然不愿表明身份，自己也只能装作不知喊一声洛公子，但这一趟有这么一位贵人，自己若是能够随行，说不定就是一个能摆脱现在尴尬地位的契机啊。可惜在这久了，宗人府的人自己却是不识，不知道这洛英是哪一位贵人的名…………
正当黄正沉浸在如何抓住机会的美梦时，沈羽和赵阳已经径自离去，一边走一边商量道：“这日头快晌午了，不然我们现在前往宣和楼如何？”
“你昨日的酒醉解了？”
“能解酒者，犹需美酒啊！”
“我只饮竹叶青。”
“其实花雕也是极好的。”
“想想现在有人点名要你前去，我想你老兄应该不会放过我吧？”
“诶~何须介怀呢，知我者，沈兄也。”
………………
此时，翰林院外不远处的街上，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适才几位黑袍人分立两侧，隐隐护卫住马车，他们的步伐竟是几乎一致，一只手隐隐按在刀柄侧，随时戒备，虽是白日，却隐隐使周围透露出一股幽冷的气息。
马车前赶车的人，身形高挑瘦削，正是之前在黄正面前如数家珍念出黄正履历之人。若透过斗笠，可见得一张面色枯黄的中年面容，鬓角处透出几根银丝，神色淡然，但若有有品级的武者在此，却可以发现马车行进间，此人的呼吸却几乎若有若无，看似瘦削的身段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似是一只沉睡的凶兽，等待着爆发的一刻。
当马车路过街边的一条小巷时，忽然，一道微不可闻的破空声后，赶车人本应抓着缰绳的左手不知何时抬起，两指之间已经多出了一封信。周遭的黑袍人对此情景却似乎是早已熟悉，继续跟随在马车两侧。
此时，车厢内传来了一声淡然的声音。
“看来九阳你的下属办事效率还不错，念来。”
“是！”被称为九阳的赶车人点了点头，放下缰绳取出信件，却并不摘下斗笠，念道：“沈羽，字少卿。按黄册所示为并州人士，天启初年洛都太史院补额，由赵阳推荐破格入院，三年后授翰林院七品编修，在此期间赵阳事物俱由其处理，与其关系极为亲厚。入院之前履历…………无。”
“哦？并无履历？”马车之中坐着一个年轻人，正是洛英。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半晌，才淡淡道：“既然是赵伯安引荐的人，便不需再查。”
“是。”赶车人似乎对洛英的决定极为服从，只是继续赶车，不再言语。
而马车之中的洛英，仍旧一幅温文尔雅的模样，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食指颇有节奏地敲着窗纸，似是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才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同州一行，是凶是吉？这赵阳赵伯安，可是那人？若是，不可思议。若否，又当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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