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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第二日到底是没能去东方府请来阿薇,因为一大早,阿薇就跟着师父去了国子学祭酒魏大人的家里。
魏家的下人将师徒二人引进厅,上了上好的碧螺春,气了了声稍候,便去请魏大人了。
阿薇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月牙白兰绣花镶边的袄裙,头上梳了双丫髻,一根青色的发带缠在发髻之间,又在右边的髻上加了几粒珠花,平添了几分可爱。
她站在东方青阳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魏家的厅,瞧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骏马图,图的旁边赋着一首骏马赞。这字迹十分熟悉,好像就是师父东方青阳的笔迹。
师徒二人没等多久,就听见厅之外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阿薇朝门口处看去,就见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有些清瘦,蓄着短须,此时笑得一脸和气,典型的儒生模样。
东方青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他拱手笑道:“元稹,青阳又来打扰了。”
中年男子同样拱了拱手,笑着道:“哪里是打扰!平日里我想请你也请不来。”他话间看见了站在东方身后的阿薇,道:“这是……”
东方青阳回头看了一眼阿薇,笑着道:“青阳今日来是有事相求。这是我的小徒弟,名字叫阿薇。元稹你也知晓我平日里忙了些,没有功夫教导。就想请你将她安在国子学中。在你的眼皮底下,我也放心一些。”
魏元稹捋着胡子,微微眯了眯眼睛,既不应东方青阳的话,却也不回绝。
阿薇这一时间倒是有些摸不清楚了。方才听师父话的口气,这魏大人好像是师父的好友,两人虽然年纪相差了十几二十岁,看起来却像是同辈之间的相交模式。可是这魏大人现在的表情,怎么像是有些不愿意?
“青阳你应该知道,国子学向来收学生都是经过层层筛选。五位主考共同考核。若是通不过,只能是暂读生。不知阿薇……”
“自然是要当有国子学铭刻学牌的一般学生。”东方青阳似笑非笑地看着魏元稹,笑着道:“我知道你认人不认人情,自是不会叫你为难的。我这个徒儿虽年纪小了些,却也聪颖。你只管考考她,若是她不能通过,我就将她领回去就是。”
阿薇原本一直脸上带着微笑站在那里。听了师父的话,心中咯噔一下。这是……入学考试?要是没过关,被师父领回去,岂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东方青阳着就站了起来,对身后的阿薇道:“稍后魏大人考你什么,你看着答就是。”完,负着手走出了厅。站在庭院里赏花吹风去了。
阿薇藏在袖子下面的小手微微攥了攥。她抬头看了一眼兀自喝茶的魏大人。小步上前朝着他行了一礼,口中道:“魏大人好。”
那魏元稹终究是不好抹了好友的面子,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嗯。你今年几岁了?”
阿薇一听他的口气,就知道他是将自己当成了小孩子。如今她的模样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她索性也就放开了些,笑眯眯地回道:“魏大人,阿薇今年八岁多了。”
“你师父教了你什么?”其实起来,魏元稹很好奇东方为何会收这个小女孩儿为徒,当年他收安亲王嫡长子为徒一事。就被人议论了半载,没想道如今又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这么个丫头。
这个问题倒是把阿薇问住了。自从东方青阳收她为徒,平日里也就让师兄叫她读书写字,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学习拣药认药,每日也练书法和古琴,棋道茶道也涉猎一些。除了字写得比较好、药认得比较全之外,其余的都是很粗浅的皮毛功夫。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师父从未要求她学过什么,可以是一只娇养着的。
她微微偏着头,一脸深思的模样倒是引起了魏元稹的关注。瞧着她精致的眉眼,才发现这丫头确实长得可爱。
“阿薇平日常习字,琴棋微通,画艺不精。师父不曾特别教过阿薇什么。”
魏元稹倒是挑了挑眉。他未曾想到这个小丫头话这般实诚。
“你可知道,向你这样的孩子在京中一抓就是一大把。国学府是大周学力的象征,我身为国子学祭酒,自然不敢轻忽。也就是,若你没有什么真本事进得六馆之一,那就算你的师父是东方青阳,我也是不会收的。”
阿薇一听他这样,心中就有些不服气。这不是她仗着自家师父走后门嘛!她挺了挺胸膛,傲声道:“大人你不考考我,又怎么知道我泯于众人?是否有本事的定论,还是考了再!”
魏元稹面色有些不虞。他本是喜欢谦逊的学生,方才看着小丫头机灵可爱,心中有几分喜欢,可现在一瞧,倒是个激进的性子。方才的喜意顿时消失,反倒是添了三分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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