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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见奈何不得老者,只好宽言道:“老人家快快请起!晚辈无知,还请老人家讲明个中渊源。”说着慢慢把老者扶回椅上。
老者仰头叹道:“我族先人原为聂公仆从。千年前聂公陨落,先人们感怀聂公,不愿散去,便自成一族,世代守护此聂公墓地,不让外人侵扰聂公圣魂,成为聂公墓地守护一族。”
聂云心想老者口中的“聂公”自然便是老祖聂战,只是老祖身后仆从成为守护一族,却是闻所未闻,当下心中骇然,说道:“原来如此。却还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如今族人都还好吗?”
老者又要起身却被聂云止住,于是在木椅上颔首道:“老仆牟九,是守护一族第九代传人,而十三,则是第十三代传人。”
老者说罢叹了口气又道:“我族族人原本凋零,经过千年变故,如今只剩下老仆和十三了。”
聂云听着,心中感动,心想自己身为聂战后人,尚且不如这以仆从自称的守护一族老少,当下躬身一拜道:“聂云替聂家上下谢过老人家和族人的滔天大义!”
“老仆如何受得起!”老者见聂云如此,脸色大惊赶紧止住聂云,随即又道:“却不知聂公后人,如今是否都好!”
聂云一怔,心中一沉道:“云城聂家数年前历经变故,如今,也只有聂云一人而已了!”
牟九闻言神情凄然,怔怔半饷不语。
聂云想起和星竹在南疆见到的四幅画像,问道:“关于千年前老祖与五道的一战,老人家可了解?”聂云心想,这守护一族千年前即是老祖身边仆从,关于千年之战,总会了解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内情吧。不料,牟九却让他大失所望的摇了摇头道:“千年一战,我族目睹此役的先人也无一幸存。关于此战,老仆也所知不多。只是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战,来的太突然!”
聂云急急问道:“为什么说来的太突然?难道五道齐聚昆仑绝顶之前的行动还不够明显吗?”
牟九摇摇头道:“当时天下五道虽然并不认同聂公,但也不至于势同水火。据我族先人所传,五道齐上昆仑,本是受聂公之邀,共同探讨五道之修并且还将归还五道各自灵石。只是……只是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变成惊天一战。从那以后,世人都认为聂公邀请五道齐上昆仑,正是为了一聚荡平天下。哼哼,以聂公之修,真要荡平天下,不过在翻手之间而已,何须如此,世人猜测,当真荒谬!”牟九一口气说完,脸色有愤愤然。
“先祖当年既然已经迈入后天大境,和五道一战,无论如何也不至于……”聂云疑心其中阴谋,于是问道。
牟九虽然没有亲眼领略过聂战风采,但古老相传下来,他早已经把聂战视若神明,视为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此时愤恨道:“以聂公后天境界修为,若非遭人暗算,断不至于此。族中先人曾说聂公为迎接五道门人,特意在天池秘境闭关十年,把自己对五道之修的感悟熔炼到五灵之中,以无私情怀力助天下修士共破修道玄关。却不料方才出关,便遭了小人暗算。”
聂云脸色毅然道:“实不相瞒,晚辈此来昆仑,一是为了缅怀先祖,二则正是为了查探此事。”
老者看着聂云,沉吟半饷道:“小主人虽有此心,自然是好的。只是老仆放肆多讲一句,以小主人如今的修为,只怕连十殿天梯中的第二殿都上不去,更何况十殿天梯之上的九重碧楼。至于九重碧楼中央的天池秘境,恐怕天下也没有人能够进去了。”
听见牟九如此说道,聂云心中一暗,问道:“这十殿天梯和九重碧楼是什么地方?”
牟九答道:“昆仑群峰之上,有一道当年聂公亲手布下的守护结界,千余年以来没有人能够在昆仑群峰上界御空而行,因此每个上昆仑的人都必须落地而行。而昆仑主峰,有十殿天梯,每一殿天梯都有森严禁制。每上一殿,禁制所产生的威压都会极大增强。就算有人通过了十殿天梯,在昆仑峰顶的九重碧楼也是艰险重重。至于天池秘境,恐怕天下也没有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
“只是晚辈却曾听闻三百年前的魔教宗主阳刑天便身负重伤逃上昆仑,还得到了魔灵珠。”聂云疑惑道。
牟九听到“阳刑天”三个字,枯瘦佝偻的身子微微一颤,神情愤恨的缓缓说道:“此人心机,歹毒阴险。三百年前身受重伤,无奈之下逃到此地,又以花言巧语骗的我族信任,哪知待到其伤势好转,却下毒手杀戮我族族人,逼我族交出聂公道统。我族宁死也不愿意让聂公圣魂受到打扰,最后……最后我族便日渐凋零至今了。”
聂云听到此节,不难想到昨夜十三和牟九见人则欲诛的心情,心中对守护一族的敬佩又多了几分,暗叹世道人心如此不古,他们却还能保持这样一股执着的忠诚,去给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只在传说中听过的人世代守墓,却是难能可贵。相比之下,自己真正的聂战后人,千年只来却只知“韬晦”,当真是渺小之极。
聂云想罢,握着牟九枯瘦的手掌,满腔敬意的说道:“老人家,守护一族高义,惊世骇俗,聂云感铭五内。聂云此生,必定查探清楚先祖之事,为其雪耻复仇,绝不再任由世人颠倒黑白,涂饰乾坤!”
牟九闻言,怔怔片刻,看着聂云刚毅的表情,也为之激动起来,继而道:“世道人心,只会被强者蛊惑;乾坤黑白,只任由霸主涂饰。小主人要想实现宏愿,首先,要让自己成为天地之间最强者。这一步,很艰难,很漫长。但老仆相信小主人必定能做的到,因为你是真正的聂公血脉,这是你身上最为珍贵的东西!”
“我守护一族道统,乃是聂公亲授。但是聂公道统,通天造化,我族人先人也不过学的一些微末之技。如今万幸能够遇上聂公嫡传后人,正当以我族传承的聂公道统,尽数相授,或许也可以告慰聂公圣灵之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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