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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蔡铨站现在人手不多,但资金情况还不错,第二天的晚上,楚有辉要的东西都已经齐备了,楚有辉挺高兴,因为他开的单子里,有一些化学品世面上很少见的,非得从黑市高价买来不可。
两天以后,在地下室里,几个不起眼的大炸弹就做好了。楚肖辉的双眼满是血丝,他居然两天两夜没有合眼,通宵达旦地把几个炸雷赶制了出来。
林枫很有些怀疑,说:“这几个炸弹这么小,里面炸药有限啊,威力够不够?能炸掉万吨铁壳船?”
楚肖飞对他很有信心,毕竟在德山县城见过他做的定时炸弹的威力,但这次面对的是万吨货轮,心中也没有底,说:“我见过炸“出云号”的意大利水雷,比你这个大三倍,两枚水雷也只是把出云号船尾炸出一个洞,而我们是要炸沉货轮,有把握吗?
楚有辉嘿嘿一笑,说:“我说哥哥啊,你是瞧不起我的手艺呢,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我说,只要你们能把这个炸弹放到船体上,只要两枚,就保准炸沉了它,不管在什么位置,当然在船的中间效果最好,有本事炸到它锅炉最棒了。你们别看它小,秤砣虽小压千斤,它威力是意大利那水雷三倍都不止。”
看到众人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楚肖辉又说:“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如果是军舰船板甲板厚一些,材质也好,可能还难些,货轮,那还不是三只手指捏田螺——手到擒来。”
解决了炸弹问题,剩下的难题就是如何把这些炸弹放到货轮上去并引爆它们。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个下午,都没有一个好的方法。
外面的敲门声两短一长,毛大去开了门。是小葛子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吴天祥已经拿到了货运单,运送货币的货船明天上午十点就将到达码头。船的名字叫顺丰号,原是宁波船王陈强顺轮船公司的货轮之一,战前租借给一家日本货运公司,后被日本政府强行征用。
楚肖飞盯着地图,一直沉默不语,只有短短的一天时间了,如果不能炸掉顺丰号,船上数以亿计的假币就会流向市场,日伪掠夺的盛宴就要开始。他脑子里最少想了有十几个方案,又被自己否决了,凭借着自己手中的实力,要想在南京这个重兵云集之地行动,的确是太难了。
中山码头的日本兵并不多,平时只有一个十几个人宪兵队,另有伪政府的一个派出所,十几名警察,共同负责着码头的治安和日常管理,但在具体事务上都得听隆山秀一的。这点兵力楚肖飞当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里离兵营太近,吴天祥说过,曾有两名军统特工在这里执行过任务,两个中队的日军二十分钟内就赶到增援了。也就是说,如果在二十分钟内不能解决战斗,那么大家可能都无法逃脱。想从水面上逃生也不容易,日军的巡逻艇在收到消息后,很快也能赶过来。
楚肖飞不仅是要考虑如何完成任务,他要尽可能的让兄弟们都存活下来,如果在完成任务和牺牲全队兄弟二者之间选择,他宁可放弃行动。
冯景瑞给众人打了个手势,带着他们悄悄地出去了,他知道这时要让楚肖飞静下心来去思考。
晚上12点,楚肖飞召集所有的人,包括蔡铨在内,布置作战方案。这时,他已经知道这个蔡铨并非等闲之辈,有着几重身份,即是桂系的人,也隶属第五战区,同时也是军统的人,楚肖飞得到的最新的情报,他甚至可能是蓝衣社的人。
对蓝衣社楚肖飞并不陌生,也了解一些,这是1930年代初,中国国民党内具有理想主义人士发起成立的,又称为“力行社”。力行社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正式开始筹备,社员总数大约三百人左右,企图克服日本入侵危机、制止国民党腐化堕落,对外界而言,这个组织神秘而又极有权威。但正因为如此,楚肖飞对蔡铨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他已经决定,这次任务完成以后,把永和园转让出去,彻底和这个人断绝一切往来。
楚肖飞把计划分别布置给各个行动组,各组组长确认无误后,他要求参加行动的人,立即睡觉休息,早上七点起床,吃早饭,中午12点前借客运高峰之时,分别进入码头实施计划。
夜深人静,云层厚重,星月无光,四下里漆黑一片,楚肖飞一个人来到后院庭前,坐在井边,点燃了支香烟,思绪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漫无目的的驰骋开来。
自从和义父认识以后,他已经意识到,中国打败日本早已成定局,如今自己手握巨额财富,如何让父老乡亲们,让这些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有一份富贵,才是下一步真正需要考量的,他也想到了女人,奇怪的是,田芳美的印象总是若有若无,而王右瑄总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这或许比打仗还难,二妞就在身边做事,这小妮子的心意,自己还是能感觉得出的,也许注定要等战争结束吧,自己还年轻,婚娶的事再放放也不迟。
回到房间的时候,桌子照例放了一杯茶和一碗莲子羹以及几份点心,这是二妞做好端来的,每天都是这样。楚肖飞心里暖暖地,这丫头待人真好,而且从来不缠扰自己。
虽然大战临近,但楚肖飞只要一沾到枕头便能睡着,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保持着良好的作战状态,而有效地控制自己的睡眠,是一个好战士的标准。
永和园破天荒没有开门营业,门口挂出了“今日股东盘点,休息一天”的字样,实则是冯景瑞给几个外聘的师傅伙计放了假,其余的人员都要参加今天的行动。楚肖飞不知道怎么了,对蔡铨总不是那么的放心,最终还是决定码头之战,不用他们的人。蔡铨倒也无所谓,仍表示会按楚肖飞的部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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