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将两人面前的茶盏斟满,这才笑道:“这不是巧了嘛,正好能在这个角落之中躲一躲。”
陈选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晏安看了一眼,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
晏安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仲荐,依着我们的交情,又同在京中,相互扶持才对,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就是了。”
端起晏安斟满的茶盏,陈选淡淡地吹了吹浮在茶盏上方的茶叶:“我或许能躲个清净,但是你可能就有点难。”
“这是为何?”
陈选喝了口茶,就像是刚才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样,直接将话题岔开了:“今年殿试,有份热闹你应该知道几分吧?”
陈选比晏安早来了接近一个月,无论是陈家本身的势力还是陈选岳父叶怀明在京中的人脉,晏安都相信陈选是知道康乐公主一事的。
不过毕竟是在宴会之上,晏安也不好说的太直接:“探花?”
陈选诧异地看了一眼晏安,而后瞬间恢复了平静:“你来京城没有几天,我原本还惊讶你居然都打听到了这事儿。”
“可是想想你是晏长宁,我就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下把晏安给逗乐了:“你这家伙,最近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陈选认真道:“这段时间之中,我还真的专门去研究了一番你在江州的作为。”
“如何?”
“有趣。”
“那咱们聊点京城之中的?”
陈选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只是默默端着茶水喝茶。
晏安用胳膊肘碰了一下陈选:“我说真的。”
如果是早来京城几天,晏安有足够的时间去和箫明、许谨等人见面,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整合老夏那边能够带过来的情报。
可是今儿自从箫明默然离开之后,晏安却始终觉得哪儿不太对。
这种感觉在陈选提到今科的探花之后就更加强烈了几分。
身处于一个极低的位置,对身周的信息几乎一无所知。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李骁在江州莫名其妙的自杀,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但是暗地之中谁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涌流。
就像是命运张开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奇异诡谲到让人把握不住丝丝缕缕的痕迹,可是偏偏这种被捏住脖子的感觉却又真真切切地存在。
在这一刻上,晏安的感触尤其深刻。
沉默地喝了半杯茶,陈选这才叹了口气:“不能说的太多了,再多了我该记不住了。”
见晏安诧异,陈选微微侧身,凑到了晏安的耳边:“我回家之后会把一些有趣的事儿说给夫人听,若是再多一点,回家之后就不好说了。”
晏安咂舌玩笑道:“你们倒是伉俪情深啊。”
成功将话题转移了之后,陈选看上去轻松了几分,也有了和晏安开玩笑的心情:“若是羡慕,你也可以早早娶妻嘛。”
晏安正要张口,门口处忽然传来了两道几乎不分先后的声音。
“苏霁苏公子到。”
“林越林公子到。”
宴会厅之中忽然响起了嘈杂的讨论声音。
眼见着别人都伸着脖子向着门口方向处看去,晏安转头问道:“仲荐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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