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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面对面（第1页）

不知不觉丝雨在ZC公司工作已经一个多月了，一切还算顺利，出乎她的意料，在ZC工作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可怕，主要是因为陆总经理三天两头地出差，所以只要他不在公司，公司里的气氛就温馨无比，大家总是有说有笑地感觉轻松自在，只有他出差回来时，防空警报才被拉响，于是大家又小心谨慎地夹着尾巴做事。www.pinwenba.com丝雨这一个月一直在忙着几个圣诞节的大订单计划书修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修改到要吐为止，才总算通过了陆总经理的法眼。

书中总是以各种借口送鲜花给丝雨，每一次送花过来，都让丝雨找不到礼貌的理由拒绝，比如说今天是庆祝感恩节了，明天又是友谊日了，总而言之世界上所有可以利用的节日都被书中信手拈来了。丝雨很感动书中的用心良苦，可是总觉得书中就像是另一个一凡，她信任他，尊重他，依赖他，但就是缺少那么一点激情。书中是不错的结婚对象，可是丝雨也想那种你死我活的恋爱的滋味，所以始终没有把她和书中的关系往前发展一步。

丝雨负责的圣诞巧克力订单已经顺利生产出了第一批的成品，张经理对丝雨的工作进展感到十分地满意，短短一个月就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毕业的大学生转变成了业务精通的销售骨干，张经理对丝雨说，这是销售行业里的一个传奇，丝雨知道张经理有点夸张，不过得到上司的夸奖还是很鼓舞人心的。

又到了快乐的星期五，丝雨高高兴兴地同迎面走来的同事打招呼问好，正要走进销售部办公室时，张经理慌慌张张地喊住了丝雨：“葛瑞斯，快同我来，陆总要见你。”“陆总？”丝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是，是陆总要马上见你。”张经理的脑门上都有点开始冒汗了。“好，那我们走吧。”丝雨跟在张经理的后面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张经理正要敲门时，丝雨上接不接下气地问：“有什么事吗？严重吗？”张经理也一脸糊涂地说：“我也不清楚，一早来上班总经理就把我喊到他的办公室，问圣诞节巧克力的订单是谁负责做的，我告诉他是你负责的，他就让我把你喊来。”丝雨心想这下完蛋了，可是死也让人死个明白吧，我是从来不打无准备的战斗的。张经理刚刚轻轻敲了一下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严厉的男中音：“请进吧。”

张经理马上推门走了进去，丝雨低着头紧紧跟在张经理的身后。“陆总，我把葛瑞斯叫来了，她是圣诞节巧克力的订单主要负责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有什么差错？她的销售计划书我是审阅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张经理很想保护一下丝雨。“张经理，请你先忙别的事情去吧，让我来同葛瑞斯谈一下订单的事情。”陆总经理严肃地看着张经理说。张经理只好说：“好吧，如果您有什么事情需要解释，请随时喊我过来。”陆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张经理关切地看了丝雨一眼，仿佛在给丝雨打气：别怕，有什么事我会帮你的。随后张经理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丝雨从来没有与陆总经理这样面对面地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紧张地感觉呼吸都要快停下来了，丝雨依旧低着头，仿佛是犯下了天大的错误等着法官的审判。“葛瑞斯，这是你的销售计划书吗？”陆总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着丝雨严肃地问道。丝雨抬起头看了看陆总手里的蓝色文件夹，点了点头。“你的销售计划书写得不错，我还是很满意的。”陆总的口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丝雨悬着的心脏仿佛找到了着陆点稍稍有了一点依靠。“这是按照你的销售计划书生产出来的产品，你拿过去看看。”陆总说完递给丝雨一个圣诞树形状的绿色盒子。丝雨走上前去接过盒子，圣诞树形状的包装盒是丝雨想了好几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她在电脑里亲手绘画出来，然后又请一凡设计了一个小程序，帮助她最后定型，一凡当时直问她要加班费，丝雨还耍赖说想要加班费也可以，找陆展尘要去。

大家都对丝雨的设计赞赏有佳，加拿大客户也对包装盒的设计非常满意，所以一切进展的相当顺利。丝雨拿着包装盒有点爱不释手的感觉心想难道陆总对包装盒的设计不满意吗？心里正在狐疑，陆总又继续说：“请仔细看一下包装盒，看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丝雨拿着包装盒仔仔细细，前前后后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啊，商标印刷的清晰完整，食品成分和营养价值都列明地清清楚楚，而且有英文和法文两种说明，这完全是按照加拿大客户的要求进行加工生产的。丝雨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瑕疵，只好认输地说：“对不起陆总经理，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哪里有问题呢？”陆总看了丝雨一眼有点失望地说：“没想到你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国外食品包装说明要求方面的知识还是那么匮乏。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看到过猪跑吗？”丝雨忽然觉得好委屈强忍着眼泪不服气地说：“陆总，如果我做错了什么就请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不用拐歪末脚用尽心思地挖苦一个下属。我虽然吃过猪肉，但从没亲眼见过猪是怎么跑的。”

陆总倒是被丝雨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过马上他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神态。“我在会议中不是强调过出口欧美的食物一定要加上过敏警告这一条说明，我们请厂商加工的巧克力有可能就含有花生及其它的果仁成分，你在产品说明里不加上这么重要的一条，你知道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陆总语气稍稍又加重了一些说：“如果客户发现了这个失误，他们肯定要全部退货，那我们公司将失去一个大的客户，公司的业绩将受到影响如果客户没有发现这个失误，将产品销售出去，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如果有消费者对产品发生了过敏，不仅仅是全面回收产品的问题，严重的话我们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从道义上讲如果真的有人因为过敏而失去性命，你觉得你的良心会承受的了吗？”丝雨听了不觉出了一身冷汗，陆总说的确实没错，这是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她的几个多伦多大学的同学就有各种各样的过敏病，其中花生等果仁过敏是最严重的，一不小心是会致命的。可是她明明在销售说明书里注明了过敏的警告说明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丝雨想起来了，定制标签的那天她身体不舒服还发着高烧，同事们劝她回家休息，张经理让她把手里的工作暂时交给南希去做。一定是南希忘记核对标签了。丝雨本想向陆总解释一下，但一想南希是好心帮助她的再说南希又快要结婚了，现在正拼命地攒钱买婚房呢，如果现在失业了，工作也很难找的，算了，反正我是孤家寡人，大不了我辞职走人。丝雨定了定神，把头抬了起来，两眼看着陆总镇定地说道：“我承认是我的过失给公司造成了很严重的损失，请接受我最诚挚地道歉，不过在允许我辞职之前请让我尽我所能地挽回公司的损失。”“另外，在我辞职之前我也想给陆总经理一些忠告。”陆展尘坐在宽大的老板桌旁眼睛盯着丝雨似乎很有兴趣地听着丝雨继续说下去：“我们生活在一个民主的社会，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并不因为你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你就可以高高在上对整个公司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我们只是社会分工的不同，我的职位比你低并不等于我的人格比你低，你的工资比我高，并不等于你的快乐指数比我高，你是总经理我们是要服从你的指令，但这些指令应该是有条件的服从并不是你所有的指令我们都要必须无条件地接受，一言堂的时代已经不存在了，你的这种家长制的作风已经被时代所淘汰了。”末了丝雨又加了一句：“全公司的人看见你都像大象见了老鼠，陆总经理，你，你没觉得你就是这个和平社会的一个不安定的符号吗？”丝雨最怕最讨厌的动物就是老鼠，本来想说大家看到你就像老鼠见到猫，又一想那不是把自己比成老鼠了吗，所以用了大象作比喻。丝雨把憋在心里一个多月的话一口气地讲了出来，心里像一扇窗子打开了，清风习习而来，好痛快！

陆展尘平静地听完丝雨气宇轩昂的一通言论，表情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睛轻轻眨了几下。丝雨忽然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于是有点沮丧地看着陆展尘语气有点气馁地说：“陆总经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销售部了。”丝雨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听到陆展尘说道：“公司会负责一切损失，你只要尽力想办法补救就可以了。”

连丝雨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办公室的，刚进办公室，张经理，南希，查理斯和凯文一起走到丝雨的面前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丝雨一脸沮丧地把标签的事故向大家解释了一遍，南希深感愧疚要马上去告诉陆总其实是她的责任，丝雨是无辜的。丝雨马上拦住南希说：“现在要紧的是如何补救这批货的损失，至于是谁的责任真的无所谓，反正我已经承认了，如果你再去承认，那陆总不是对我们销售部产生互相包庇的不信任的感觉吗？”张经理也很支持丝雨的想法，于是大家坐了下来开始研究补救的对策。丝雨说：“这批货现在在我们的仓库里，明天一早就要报关入港发运了，重新返回厂家恐怕来不及了，我们马上应同生产标签的厂商联系，让他们赶快加工一批过敏警告的标签，这是发运的第一批货，一共是一百箱，每箱有五十盒巧克力，一共是五千盒的巧克力需要再重新贴上过敏警告标签，如果我们雇佣临时工作人员十人，每人分配十箱我想五个小时之内会完成重新标签的任务，明天一定会准时出港。”大家一致赞同丝雨的建议。南希说她与生产标签厂的厂长很熟，她会负责过敏警告的标签的生产，查理斯和凯文说他们会去人事部联系聘用临时工的事宜，张经理说他去找财务部的经理商量费用支出的问题。丝雨感激地看着大家，心想能够在这么一个团结友爱的团队里工作真是一种幸福，丝雨没有告诉他们她要辞职的事情，反正先挽救损失要紧，等完成这次任务再告诉他们也来得及。

丝雨打开自己的电脑，先写了一个补救计划报告发给陆总陆展尘很快回了丝雨的电邮只用了两个字“同意”。丝雨心想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皇帝啊，金口玉牙，惜字如金。接着丝雨写了一封辞职信，打印出来放在一个信封里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放在陆展尘的办公桌上，然后走人。丝雨给一凡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一凡今天晚上要加班会晚一点回去，一凡问要不要他去接她，丝雨知道一凡很忙，告诉一凡她会打的回家的，一凡让她路上小心点然后两个人就挂断了电话。丝雨正要给南希打个电话问标签生产进展如何时，查理斯和凯文走了进来，凯文兴奋地告诉丝雨：“我们的人事部经理朱迪真是神人啊，一个电话就把人手招齐了，食品加工厂同意送十个熟练工人过来负责重新包装。”正说着张经理也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张经理说财务部经理那里也没问题，财务部已经准备现金以备急需之用。丝雨想就等南希了，如果新的标签能很快拿到，那就可以开始按计划进行补救工作了。

午饭的时间已经快过了，张经理叫丝雨一同去餐厅用餐，丝雨说她还不饿，让他们先去，她要等南希。等张经理他们走后，丝雨马上给南希打了个电话，南希高兴地对她说，一切比想像中的顺利，标签厂的何厂长对此事很重视，认为这是他们厂里的生产质检人员失职，没有按照我们的计划书核实产品，他承诺他们一定在下午三点之前把所需的标签生产出来然后派专人送到我们公司，另外第二批货物的标签也得到了及时修正保证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丝雨听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丝雨问南希吃过午饭了吗，南希得意地说何厂长已经在他们的食堂请过她了，而且还很丰盛呢。丝雨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到公司，南希说这一次事故是她的责任，所以她要等标签生产出来，同何厂长派的专车一道回公司。丝雨挂断电话后，开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晚上离开公司的时候带回家，丝雨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伤心地感叹道：早晨我还想如何安排这一天呢，没想到老天爷已经给我安排好了，真是事事难料啊。

何厂长果真没有失言，南希同专车在下午三点准时到达了ZC公司的大门口，丝雨看到南希从车上下来，高兴地上前与南希拥抱了一下，然后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仓库的门前，朱迪从食品加工厂找来的十个熟练工人已经等候多时，看到货车一到，都纷纷出来帮忙，补救计划很顺利地开始进行了。到了晚上六点钟左右，一半的巧克力包装盒上已经重新贴上了标签，张经理招呼工人们休息一下，然后丝雨和南希把查理斯和凯文把买的盒饭发给了工人们。南希看着忙来忙去的丝雨，心疼地说：“葛瑞斯，你也吃点吧，我觉得你比早晨的时候瘦了一圈。”“真的吗，那太好了，终于减肥成功了。”丝雨又恢复了调皮的样子。“还减什么呀，你都已经够瘦的了，小心风一吹，就把你吹跑了。”“那是弱不禁风的最高境界，我还需要再修炼五百年吧。”丝雨咯咯地笑着说。

不过丝雨真的感觉有点饿了早饭吃的不多，中午根本就没吃饭，也许忙的连饥饿神经都麻痹了。丝雨刚想端起盒饭吃上两口，张经理就跑过来告诉她们说刚才一个工人不小心把一盒没有更换标签的巧克力混在了已经包装好的里面，丝雨一听差点晕了过去，又要重新开包检验了。于是放下饭盒急急忙忙地跑过去帮忙。当最后一盒巧克力重新贴上标签放在了最后一个包装箱子里时，丝雨感觉人都快闪架了，工人们先坐大巴走了，查理斯和凯文也一道回家了，丝雨记得张经理的孩子还在生病，就催着张经理赶快回家，反正主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和南希会处理好余下的事情。”张经理面带歉意地离开了。丝雨和南希封好了最后一箱巧克力两个人会心地一笑，丝雨诚恳地说：“南希，我觉得很幸运认识你们，能同你们一起工作是我回国以来的最大收获，让我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团队精神。”

南希也很诚恳地对丝雨说：“葛瑞斯，这也是我的心里话，能认识你也是我的幸运。”丝雨不想告诉南希她已经写好了辞职信，她不想让南希感到愧疚，至少今天晚上。南希和丝雨刚想走进办公楼，一个年轻小伙已经在门前等南希了，原来是南希的未婚夫，互相介绍以后，南希问丝雨想不想一同与他们走，丝雨笑着说：“你的白马王子来接你，我就不做二百瓦的大灯泡了。”丝雨说完就蹬蹬地跑上了楼。丝雨拿起自己的东西，然后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把辞职信从门缝里塞了进去。丝雨忽然感觉轻松了很多，心里又念道：“轻轻地我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点愧疚。”

丝雨走下楼，值夜班的保安已经等在外面要锁大门了，丝雨点头同保安打过招呼后走出办公楼，忽然看到陆展尘的蓝色雪佛莱还停在公司的门口，难道陆展尘现在在公司里吗，丝雨正在纳闷着，只见陆展尘从仓库那边大踏步地向她这边走来，丝雨楞楞地站在那里，陆展尘看到丝雨，眼神炯炯却比往常平和了一些，他打开车门，示意丝雨上车，丝雨刚想拒绝说，谢了，我可以打的回家，但想说的话却卡在了嗓子里，丝雨像小绵羊一样乖乖地上了车。丝雨心想陆展尘的磁场的确很强大，多亏自己提交了辞呈，如果再待下去，她也会被陆展尘训练成一个唯命是从的机器人。丝雨上了车，陆展尘轻轻地关上车门然后自己也坐在了驾驶位置上，丝雨刚想问你怎么还会在公司不是一直在市里开会吗，陆展尘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语气平和地说道：“一凡告诉我你们还在加班，所以我从市里赶来了。”说完递给丝雨一个饭盒和保温杯，丝雨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陆展尘然后打开还有热度的饭盒，丝雨一看马上两眼放光是一盒意大利面和肉丸子，红色的番茄汁均匀地裹在了面和肉丸子上面，颜色诱人香气扑鼻。

丝雨这时才感觉肚子有多饿，从早晨到现在几乎就没吃过东西，丝雨深刻体会到什么叫饿的前心贴后背了，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起来，在这静静的车里显得格外地声响，丝雨感觉很不好意思，小声低头问：“这是给我的吗？”陆展尘看着她知道她在明知故问，于是表情故意严肃地说道：“别客气了，虽然我是一个暴君，但也不会让我的员工饿死在我的公司里的。”丝雨一听心里又开始埋怨一凡的多嘴。丝雨捧着饭盒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陆展——噢陆总，我真的可以吃吗？”展尘被丝雨问的倒有点害羞起来，“成丝雨，你再客气的话就吧饭盒还给我。”“我才不呢，不吃白不吃。”丝雨嘻嘻一笑就把两个肉丸子塞进了嘴里。展尘看着丝雨调皮俏丽的样子，心里产生了一阵波动，这种波动又像电流一样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地感到陶醉。

他温情地看了一眼正在狼吞虎咽的丝雨，心想吃东西的样子也这么可爱像只贪婪的小猫，他拿起餐巾纸擦了丝雨左脸颊一下，丝雨的脸红了起来知道自己的脸上又沾上番茄汁了。“你可不可以吃慢一点啊，又没人同你抢。”展尘爱怜地看着丝雨说。两个肉丸子下肚，丝雨胃里有了一点底，于是又恢复了战斗状态。“知道没人抢，可是怕你后悔呀，在你没有后悔之前，我先别把自己饿死了。”丝雨看着展尘笑眯眯地说，双目相对，丝雨从没看到展尘眼里充满这么多柔情的样子心想陆展尘的微笑还是很可爱的吗。丝雨很快就把饭盒里的意大利面和肉丸子消灭的一干二净而且连保温杯里的蘑菇鸡汤也喝了个底朝天，陆展尘看着心满意足的丝雨倒有些惊讶，心想这么娇小的身子胃口还真不小呢。丝雨仿佛读懂了展尘表情了的暗语，就把饭盒和保温杯一道还给了展尘说：“谢谢陆总，不好意思麻烦你洗一下了。”然后噘着嘴又接着说：“知道你的员工成丝雨是怎么熬过这水深火热饥寒交迫的一天了吧。”

“不过你买的意大利面和汤真是不是一般的赞，能告诉我你是在哪买的吗？”“你在外面是买不到的。”展尘看了丝雨一眼开始发动车子。“咦，好奇怪，为什么买不到，难道是你亲手做的？”丝雨想激激他。“没错，是我做的。”展尘平淡而自信的答道，然后看了一眼左侧镜，缓缓地把车子驶出了贸易园区朝市区的方向开去。“真是你亲手做的？”丝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有开始怀疑自己刚才的味觉。展尘斜看了一眼满脸写着惊叹号和问号的丝雨，然后装作居高临下地说：“暴君也要食人间烟火的，难道我就那么不像会做饭的人吗？”丝雨现在最怕听见暴君两个字了，有点心虚地说：“怎么会不相信呢，只是有点出乎意料的感觉，请别在意。”展尘嘴角一扬眼里充满了笑意，然后随手拿出一盘CD塞进了播放器里，出乎丝雨的意外，这次他放的不是一本正经严肃的钢琴曲而是一首缠绵的爱情流行歌曲：

三月小雨的江南，不知经久的缠绵；爱恨情仇的一瞬间，刻在了三生石上面。天天年年天天，岁岁月月年年，想起了你的脸直到永远……

丝雨不由自主地斜看了展尘一眼，在夜色的映衬下，那张有棱有角的侧脸显得那么柔和和神秘，丝雨心想如果再与他相处下去也许会不自觉地爱上他了，想到这里，一种从没有过的情愫荡漾在她的心里，丝雨的脸颊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

展尘把车停在了丝雨家附近的公园旁，然后转过脸对丝雨轻声说：“想下来走走吗？”丝雨听话地点点头。展尘下了车然后帮丝雨打开了车门，丝雨走下车不禁打了个寒颤，深秋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还是只秋老虎，晚上就成了要抱着火炉的病猫，丝雨因为走得匆忙，所以把她的风衣忘在了销售部的衣柜里。丝雨只穿了一身紫色的套裙和肉色丝袜，展尘看到牙齿打颤的丝雨，忙把自己的黑色风衣脱了下来，披在了丝雨的身上，丝雨感到一股暖流穿透了全身，感激地看了一眼展尘，展尘也看了一眼丝雨，两个人对视了几秒，然后又同时把目光闪开了，展尘尴尬地假装咳了一声，然后陪伴在丝雨的旁边，一起向丝雨家的方向走去。披着展尘黑色风衣的丝雨不由咯咯地笑了几声，展尘莫名其妙地看了丝雨一眼。丝雨朝他吐了一下舌头：“oops，对不起，别理我，我在发神经呢。”

展尘笑笑没说什么。丝雨笑出声是有原因的，因为披在她身上的黑色风衣已经被公司的员工视为黑色龙袍，只要远远地看见这件黑色风衣的影子，公司上下就像如临大敌，马上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开始做事，不论是正在聊天问家常，还是正在啃着大饼油条，大家马上会恢复工作状态，麻利地伏案工作。今天没想到这件龙袍居然披在了她的身上，丝雨觉得很好笑。他们就这么走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公园里的人寥寥无几，显得格外安静。快到丝雨家的大楼旁，丝雨站住了，把风衣脱了下来还给展尘温柔地说：“谢谢你送我回家，也谢谢你的意大利面，还有你的风衣。”然后感伤地说：“对不起，我今天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不过我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已经把辞职书放在了你的办公室。”丝雨说完侧过脸去，强装笑脸地说：“再见展尘。”正当丝雨要上楼的时候，她的手臂被展尘强有力的手拉住了，然后展尘顺势把丝雨拥在了怀里温柔而诚恳地说：“丝雨，我知道这次事故不是你的错，南希下午已经打电话给我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丝雨，请你留下来好吗？”展尘说完把头埋在了丝雨的长发里仿佛怕丝雨逃走一样，紧紧地抱着丝雨，丝雨不知所措地忽然感觉一阵眩晕，似乎是在梦境里，她无可救药地软软靠在展尘温暖而宽阔的胸膛上，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听到的是展尘强有力的心跳声音，鼻子里呼吸着展尘着迷诱人的体香，丝雨想就让我这样梦下去吧，千万别把我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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