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嫔笑着为孝武帝沏了盏热茶,柔顺的说道:“皇上是君,臣妾是妃,规矩不能坏。何况臣妾腹中的孩子月份还小,没有那么矜贵。”
按照惯例,程关拿了银针上前验毒,孝武帝才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祺嫔为何避而不答?”
祺嫔微微扬起下巴,对上孝武帝的眼睛,“臣妾始终牢记自己的出身,若不是皇上垂怜,只怕臣妾还徘徊在乐坊里卖艺讨人欢心。皇上有很多皇子,却没有一个嫡亲的小公主,臣妾想着,生个公主也是不错的。”
后宫中的嫔妃,孝武帝谁也不喜欢。之所以来祺嫔这里频繁些,也是因为她识大体,不会哭哭啼啼的抱怨,也不会为了争宠而害人性命。
祺嫔对孝武帝的爱做不得假,眼中明晃晃的情愫让孝武帝的心软了几分。
孝武帝年轻时的长相和萧明煜相差无几,到了中年,身型依旧高大,没有半分油腻,再加上帝王之气,就更令人沉沦了。
“你没有同朕说实话,在这宫中,真的会有嫔妃不想要个儿子傍身吗?”
祺嫔左手扶着腰,右手摸着肚子,跪在孝武帝面前,哀凄道:“皇上,臣妾并非不想要个小皇子傍身,只是担心,诞下小皇子也保不住。您朝事繁忙,肯定也有分身乏术的时候。与其这样,倒不如来个小公主,至少还能让臣妾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兰林轩里静悄悄的,孝武帝半晌没说话,显得格外诡异,又让人头皮发麻,感到恐惧。
祺嫔竭力抑制住慌乱的呼吸,是的,她在赌,赌皇上会心软,赌一个父亲对尚未出世孩子的爱,赌帝王的尊严不允许挑战。
幸好,祺嫔赌赢了,孝武帝平静的说道:“起身吧,别跪着了,小心腹中的皇儿。”
祺嫔没注意到孝武帝的脸色,程关却是注意到了。
他长吁一口气,祺嫔自以为能够拿捏圣心,却不知此举会惹得皇上生气。
“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兰林轩养胎,别到处招摇,朕会保住你腹中的孩子。”孝武帝看着斜对过的托盘上,放着一层粉红色的花瓣,“那是什么?”
祺嫔转头把托盘拿过来,孝武帝才看清,是桃花,程关脸色大变。
数九寒天,哪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托盘上的花瓣还很鲜艳,一看便知采下来没几天。
未央宫的那些桃花,皇上当宝贝似的供着,细心呵护着,才开的这样茂盛。
连苏妃和丽妃两位背景深厚的,路过未央宫都要绕道走,祺嫔却胆敢在那采花。
祺嫔听出来孝武帝的语气不对,心中少有的闪过慌乱,她稳了稳心神,“皇后娘娘忌日,臣妾做了些点心前去祭拜,碰巧看见未央宫的桃花开的甚好,就从树上采摘了一些。皇上为政事日夜操劳,臣妾愚昧,帮不上忙,就想为您熬一碗桃花羹送过去。”
孝武帝怒火忽然顶了上来,几近癫狂的抓着茶盏就往祺嫔身上扔,"你放肆,谁允许你去未央宫的!你进宫,教习嬷嬷没有和你说过,未央宫不允许嫔妃踏足吗?"
说到激动处,孝武帝头痛欲裂,眸子里猩红一片。
程关连忙跪了下来,“皇上,您消消气,你这头疼的老毛病,可不能动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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