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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被嫌弃了（第1页）

董赟在宫中留守一夜，到了第二天上午，小公主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低烧已退，精神已经好了许多，腹部不乱动的话，也不甚疼痛了。韦贵妃欢喜异常自不必多说。时值午后，董赟正与往而复返的祖父、伯父说着小公主的情况，听见外头起了一阵脚步声，早有太监宣唱‘陛下驾到’，随后嘉裕帝领着众人进了福临宫的偏殿。

昨日董赟匆匆而来，目前只识得嘉裕帝、司徒皇后、韦贵妃以及大胡子，嘉裕帝的其他子嗣却是头次见到。跟在嘉裕帝后头的约莫六七人，但却未见大胡子。皆身着朝服，边角缀了精致的暗绣云天水意纹样，个个华贵异常。

董赟不敢多看，忙随了祖父、伯父等人避到一边见礼。

今日小公主已经可以进殿探望，嘉裕帝来偏殿之前，先去看望了小公主，听她用软软声音唤自己“父皇”，自也欣慰。想起昨日的危急情况，犹是心有余悸，坐在床边和小公主说了几句话后，便来了偏殿。唤了董赟到跟前问话，夸了几句，要赐她赏物。

董赟想也不想，便拒了嘉裕帝的黄金、玉器赏赐，转而道，“昨日之事，实在以侥幸居多。我不求别的，只是一直以来，想要绘出一副人体五脏六腑图，苦于没有可供研习的人体，而动物之类，终究与人有异。陛下若真愿赏，求赐一具大罪极刑后的尸身，我将感激不尽。”

殿堂内，所有人皆无声，司徒皇后和韦贵妃更打了个冷战，好半天，司徒皇后才对嘉裕帝道，“既然小女郎有需要，陛下便赏了她吧。我看不如这样，若是小女郎日后有医疗上的需求，只管来找陛下便是。”

嘉裕帝觉得有理，朝董赟道，“皇后说的极是，别说你要一具尸身，便是百具千具也有。”

董赟大喜，忙磕头谢恩。

虽是如此，嘉裕帝亦是赏赐了不少金银玉石，董赟坦然接下。

事既完，长福公主也转危为安，董赟就可以出宫了。董自明与董文大今夜要在宫中当值，所以不能同董赟一道回去。董赟与祖父、伯父告别之后，捧着得来的赏跟随宫人出了福临宫正殿，刚要跨出殿门，迎面而来一前一后两人。

董赟一眼瞧见了当先的那个，锦衣华服，正是昨日才碰见的大胡子。四目相对，董赟撇开了眼，随着宫人让到了一边，向来人行礼。而后低了头匆匆朝外走去。

那刘恪与董赟一个照面，稍稍愣住，尚未回过神，董赟已是擦肩而过了。

后面跟进的皇太孙刘洲承，便是那日在船上被董赟不小心推下河的青年了，本是未注意边上这嫩绿一身的人影，只是见前面的九叔停了脚步挡了自己的路，无意间往边上撇了一眼，只是不过一眼，他一下子却是瞪圆了眼睛，指着董赟失声叫了起来，“咦，你不是那日的那个把我推下......”话说了一半，见殿内的人已是朝他看了过来，马上闭了嘴。

“殿下只怕是记错了。”董赟死不承认，“我未曾见过殿下。”

边上的宫人见刘洲承似要找董赟麻烦的样子，忙上前躬身道，“殿下，小先生便是救了长福公主的那位，这会儿被陛下赏赐了之后，正要出宫呢。”

这会儿司徒皇后也见了门口的动静，对刘洲承招招手，笑眯眯道，“秀行，你如何识得小女郎的？”秀行乃是刘洲承的表字。

司徒皇后如此发问，这刘洲承却是犹豫了，又瞅了眼边上那面上似是罩了薄薄一层寒霜不言语的九叔，怕扯出了自己当日的事被嘉裕帝责备，摆摆手，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不曾见过，孙儿方才认错了人。”

董赟巴不得他这样说。她一直低着头，也顾不得多看一眼，福了身子便跟着宫人踏出了殿门，那宫人一直将董赟送至羽林郎把守的宫门口，宫人问她可有家中马车在此等候。

董赟摇摇头，家中人只知祖父、伯父无事了，却不知她何时才能归，“小公公，我走回去便可，劳公公费心了。”

宫人又与她说了几句，便告辞回去。

此时夕阳已是西斜了，金色的光投在城墙上，灿灿了半个城墙。

和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不同，董赟对上京城大街小巷甚是熟悉，抱着锦盒，沿着主街道慢慢朝二柳巷而去，倒也惬意。走了一段路，进入上京城内一条繁华大街，两边货铺林立，叫卖声不断，便是下午了，仍热闹异常。正巧路过一个卖泥人的货摊，想到家中侄儿，董赟停了脚步，去卖货郎那里挑选几个好看的。

正此时，却听见身后来时方向响起了一阵得得的马蹄声，董赟也不理会，只是稍稍扭了身子朝里，仍专注挑泥人，等着那马过去。

那马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掀起了一阵风。

董赟吐了口气。只是这气还没散尽，边上又是一阵风，那马却已经跑回了她的面前，恢恢叫了两声停了下来。

董赟有些奇怪，这才把脸扭了回来看去，却是一阵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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