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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祁川在原地看了片刻。他有些漫不经心地想到,盛宁挽在自己面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轻松的样子。顾祁川又沉默地在不远处站了会,走近些他发现盛宁挽又不像是在和江媱这个好姐妹聊天。那对面打电话的人又会是谁?顾祁川眉峰一挑,眸底闪过狐疑。他想起那天翟路给自己发的消息,说盛宁挽和一个陌生男人聊得非常尽兴,最后男人还送盛宁挽上了车云云。那天的盛宁挽也像今天这样吗?给她打电话的就是那天的男人吗?一瞬间各种疑问充斥大脑,无论是哪一种都让顾祁川感到非常不爽。“在跟谁打电话?”
顾祁川一向不喜欢亏待自己,便顺从心底的想法走到盛宁挽身边,语气漫不经心,像是随口一问。盛宁挽抽空掀起眼皮子看了顾祁川一眼,她抿唇,思索片刻,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加上今天顾祁川的确帮了自己一个忙,便如实相告道:“认识的一个店铺老板。”
盛宁挽的回答印证了顾祁川的猜测,他非但脸色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难看。“聊得很开心?”
原本只是一句问话,但顾祁川的语气生硬,透着冷意,就更像是在嘲讽。盛宁挽莫名其妙,抬眼又对上顾祁川阴沉的表情,更是不明所以,语气也就不自觉差了些,“我开心还是不开心难道还要向顾先生如实汇报吗,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员工,顾先生也不必管得这么宽吧。”
自己只是多问一句,盛宁挽就反应如此激烈。就像是心虚似的。顾祁川脸色更差了。一来二去,两人隐隐有争执的迹象。盛宁挽想到自己还在接电话,便忍下来走到一边阳台,恰好是顾祁川刚刚待的位置,有一股残留的烟味飘进呼吸之中,不算难闻。盛宁挽走神了几秒,顾祁川平时似乎不抽烟,偶尔心情烦闷才会来上一支。“宁挽,发生什么事了?”
裴寒年的声音让盛宁挽回过神。她说了声抱歉,“刚刚……和我的丈夫起了一点争执,实在抱歉让你听到家丑了。”
对面似乎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裴寒年语气之中似乎多了一点遗憾,“原来宁挽已经结婚了吗……看来没机会……哈哈,没什么,早就应该想到宁挽这么优秀的人肯定已经有了更优秀的伴侣才对。”
盛宁挽“唔”了一声,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不过那天见你的时候似乎你心情不是很好,难道也是因为你的丈夫吗?”
不等盛宁挽回答,裴寒年又道,“抱歉,我似乎过问得太多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也可以来找我。”
“这……似乎太麻烦你了。”
裴寒年:“怎么会呢,我以为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嗯……”盛宁挽应得有些敷衍。在她看来裴寒年你的确是一个很聊得来的同好。但终归认识的不久,互相也不了解,在盛宁挽看来还不到朋友的地步。过去盛宁挽家境不错时,也有这么几个认识不久的“朋友”,可后来盛家没落,自己这个“朋友”就理所当然地被对方所舍弃。似乎是察觉盛宁挽态度的疏离,裴寒年也不气恼,微微笑道:“说来也很奇怪,其实第一眼见到宁挽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肯定有许多共同话题,一定处得来。”
“是吗?”
盛宁挽狐疑道。裴寒年很会说话,这话说出来指不定是在哄她玩儿。“哈哈哈……”裴寒年笑了笑,又道,“当然是真的,那天之后我还在想,说不定这就是前世注定的缘分呢。”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盛宁挽被他这言论逗笑,也玩笑似的道:“没看出来裴先生还相信这些呢。”
裴寒年顿了顿又郑重其事道:“所以我说的是认真的,要是你遇到任何困难,或者你老公欺负你了,都可以找我,认识我的朋友都说我虽然看着痞里痞气不怎么靠谱,处理这些事的水平却是一流呢。”
看着痞里痞气……盛宁挽咂摸了一下这话,再度失笑,“你朋友对你的评价倒是一针见血。”
裴寒年外表就是偏痞帅类型,又喜欢穿皮衣开机车,活脱脱的就是渣男相。性格却意外的很好相处。谈吐文雅,风度翩翩。很受女孩儿欢迎。见盛宁挽转移话题,裴寒年似乎也有些无奈,倒是没有继续再说这个话题。又简单聊了几句后,盛宁挽便借口有事挂了电话。倒也不算借口,盛宁挽是不放心母亲那边的情况,想要给私人医院那边再打电话确认一下情况。电话挂断,回过头,对上顾祁川带着几分审视的打量。盛宁挽这才想起刚刚和顾祁川之间的对呛。她沉默了几秒钟,巴掌大的小脸微微垂下,几缕碎发散在两颊,傍晚昏黄的夕阳透过阳台偷溜进来,在她身上披了一层温暖的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顾祁川冷峻而深邃的面容难得恍惚一瞬。片刻后,顾祁川回过神。他没再继续追问电话里的人是谁,心里反正已经有了底。话题也被带过,似乎刚刚并没有发生“争执”。他言简意赅道:“厨房已经备好了晚餐,累了一天吃完饭早点休息吧。”
刚刚盛宁挽同裴寒年抱怨的那句话恰好被顾祁川听在耳中。“……嗯。”
饭桌上,顾祁川又状似无意地说,“接下来要出差三天。”
盛宁挽还等着顾祁川的后文。而他好像就只是单纯地陈述了一下事实。盛宁挽心想,就像跟妻子汇报行程似的……也不对,他们现在本来就是夫妻。她半晌“哦”了一声。她不知道这幅样子有点呆,看着很是可爱,顾祁川手中的动作都为此一顿,指尖不自觉摩挲了两下。晚上两个人又各回了房间,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模式。夜里盛宁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累了一天,现在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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