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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弯弯的这场晕倒,让湘菜馆毫不犹豫地就辞掉了她,看着信封里寥寥无几的人民币,弯弯突然觉得自己好累。可是再累生活还是要继续,没人会心疼她,她只有不停地赚钱,不停地赚钱,赚很多很多钱,这样才有机会唤醒那个唯一会心疼她的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席弯弯背着书包漫步在华灯初上的街头。霓虹灯闪耀,将这夜色衬得越发迷离。周围三三两两的行人,皆着伴儿一起散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一种快乐,幸福,那么纯粹,那么简单。席弯弯痴痴地看着,不觉间就已泪流满面。
已经九点了,各家的夜市摊纷纷出摊了。席弯弯将一张张简易桌摆放整齐,拿着抹布将所有的桌子重新擦了一遍,又整理了一下烧烤摊上的菜,忙完这些的时候,吃宵夜的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喂!这边加两个鸡腿儿!”
“小妞儿!再来箱啤酒!要冰的!”
“这儿这儿……”
席弯弯像陀螺似的周旋在客人之间,不得片刻停歇。直到新来了两个女人,她才得以停一会儿。借着收桌子的机会,席弯弯仔细打量了这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番,一个长头发一个短头发,脸上精致的妆容,还有那一身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服装,让席弯弯觉得她们跟这里着实不搭。
“吃多了那些狗屁西餐,还是吃点小摊上的东西正点!”长头发的女人扯了点卫生纸擦了擦面前的桌子,又倒了杯凉开水冲冲筷子,虽然说话有些粗,但是举止却是犹豫得狠。
短发女人咧嘴一笑,狠狠地吸了口烟,然后扔在地上,说:“可不是嘛!成天地装淑女,装得我b疼!”
“哈哈!你这话要是让养活你的黄老板听到了非打你屁股不可!”“长发”抽着细长的女士烟,一阵调侃。
“短发”睨了她一眼,随后很正经地说到:“我正考虑换个老板。这个黄凯啊,公司是活不长喽!”
“换就换呗,莫非还舍不得?干我们这一行的,谁有钱我就爱谁。”
“你这话说得忒到位!小姐……啊呸!小妹子,先来箱酒!”
“成!今天好好痛快一回,算是为你饯行了!”
这一晚上,席弯弯的眼神都没离开过那两个女人。她不是羡慕她们有多光鲜的外表,而是在意她们说的那句话——女人的青春就是最值钱的东西。这对于急需钱的席弯弯来说,无疑是醍醐灌顶。
去当小姐,这样的想法其实她之前有过,只是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决了。那时候的她还有满腔的孤勇,她认为只要自己卖力地挣钱,一定能养活母亲,可当她真正开始赚钱的时候,当她没日没夜地干活赚来的钱还不够母亲一天的医疗费的时候,她开始畏惧了,开始退缩了,她内心坚守的东西也一点点地在瓦解。用自己最值钱的东西去赚钱,这是最快的方式。
这个念头一直在席弯弯的脑海里飘荡,像是生了根般,迅速在她的心里蔓延。
天还没开始亮,温度有些低,席弯弯抱着双臂走在路上,经过那家最大的夜总会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巨大的霓虹灯招牌晃花了她的眼,里面偶尔会出来几对举止亲密的男女,他们或拥抱,或拥吻,甚至是更亲密的举动。落在席弯弯眼里,不禁让她红了脸。
站了一会儿,她抬脚往里走去。心扑通扑通直跳,席弯弯捂住胸口,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来往的人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子不禁发笑。
此时夜总会已准备歇业了,服务生门正在收拾一夜疯狂后留下的狼藉,三两个小姐累到在沙发上小憩,席弯弯的出现让正在忙碌的人们停住了手脚。来这里的人们要么是西装革履的商务男士,要么是休闲时尚的富家子弟,他们见惯了衣着光鲜靓丽的男男女女,乍一见到席弯弯这样朴素的装扮,还真是不太习惯。
“你干什么的?”领班是个三十出头的板寸头男人,他走到席弯弯面前,一阵打量。
席弯弯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再无退路,于是大着胆子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她这样一问,领班仿佛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挂着一丝坏笑,眼神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跟我来吧。”
领班将她带到一间装修甚是华丽的办公室前,然后敲了敲门,“阿姐,有新货。”
这样直接的话语让席弯弯的脸蛋更加红,下意识地想要逃跑,结果屋里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吧。”
领班回头朝席弯弯招招手,“进去吧,老板就在里头。”说完拉开门将她推了进去。
席弯弯心里一哆嗦,这下是真没退路了。她看了看周围,这屋内的设计跟屋外的比起来,要淡雅许多。她的视线渐渐落在中央那巨大的沙发上,那里坐着一个女人,一个眉眼间尽是风情的女人,此刻她正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席弯弯。
“您好。”席弯弯心里一窘,连忙弯腰冲着女老板鞠了一躬,引得女老板呵呵直笑。
好久没见过这么单纯的女孩子,可是再单纯怎么样,只要是进了她这里的门,哪里还是什么纯洁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呃……席弯弯……”
“倒是个挺有趣儿的名字,你找我做什么?”女老板魅惑一笑,她何尝不知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来干嘛的呢,明知故问罢了。
席弯弯的头埋得更低了,她是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我……想赚钱。”
“很好!”女老板像是在欣赏人才一般,眼神里露出了赞赏的味道,她走进席弯弯,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她轻吐一口香烟,徐徐说道:“我就喜欢直接的人。你可以跟他们一样,叫我阿姐。下午五点这里正式营业,你可以先回去准备准备。”
“那个……阿……阿姐。”席弯弯怯怯地叫道,“我可能要稍微晚点儿,因为我要上课……”
“你还是学生?大学还是高中?”阿姐显然很诧异,不过看弯弯这身打扮,也确实像个学生。不等弯弯回答,她摁灭了香烟,点点头说:“可以,来了之后先来见我。还有,不要太晚!”
“好,我知道了。”
“行,你先回去吧,我得休息休息。”
席弯弯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关上门之后,她长长地舒了口气。阿姐那样的女人才叫女人吧?席弯弯看了看对面墙壁上自己的身影,自嘲地笑了。
从今往后,她就不再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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