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放下。&rdo;
诃修弯腰轻轻把木雕放在原处。
静一赶紧把这些小东西敛得离他近些。
&ldo;何必呢?&rdo;诃修叹气。
静一说:&ldo;你懂什么?&rdo;
诃修顺风顺水,据说是某尊大佛的转世,哪里明白他一个资质浅薄的普通人?也哪里知晓他一些难说出口的抉择?
&ldo;她在外面等你。&rdo;
静一抓着木雕的手一紧,又不作答了。
诃修问:&ldo;你不去看看她吗?&rdo;
&ldo;不用你管!&rdo;
那个温和的住持仿佛不见了,现在只是一个充实悔恨的皮囊。
诃修说:&ldo;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想见她,就去看看她吧,我不会说出去的。&rdo;顿了顿,他补充道:&ldo;她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月,你若不去见她,她便一直等,等到修为散尽,魂飞魄散。&rdo;
静一手一抖。
他站起来,就往门口跑,熬在洞里孱弱的身体经受不住他突然猛烈的动作,他的大脑一阵晕眩,连忙扶住了山壁。
这时候,一瞬间清醒过来。
&ldo;……我还有什么颜面见她呢?&rdo;
&ldo;何意?&rdo;
静一的手攥成拳:&ldo;我不敢。&rdo;
诃修疑惑地轻蹙眉:&ldo;为何不敢?&rdo;
静一蹲下身,将自己蜷缩在小小一隅,抱住自己的头,鼻头发酸,眼睛通红。
&ldo;……因为我骗了她,我根本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善良仁爱宽厚,我根本不是她喜欢的那个静一,我有私心,我在利用她。现在,我怎么有脸见她?&rdo;
诃修想起那晚阿音对他提到过静一的不对劲。
‐‐&ldo;……那股祈愿被压在心里久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承认,更别说诉诸于口。&rdo;
静一一直在逃避。
从开始到现在,都不敢面对。
第67章离别
两年前,静一还不是住持,只是造化寺一个普通的挑水和尚,没有天资,亦没有门路。
他也许一辈子都会挑水了,从年轻挑到年老,人生无起伏,也许死后见了如来,说句安分守己。
每个职位的人,总归是有自己的野心的。不想攀升,不想进取,那人生还有什么盼头?不如三尺白绫一挂,早点了却残生也罢。
都说和尚清心寡欲,其实不尽然,至少静一不是。
当时他都就在想:
如果他能当住持,掌管一寺之事该多好?年老了,德高望重,当个方丈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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