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嫣毫不防备地亮出咽喉,他的衣服是起床时夫君亲手穿戴的,十分整齐,此刻并没有露出更多的肌肤。然而正常露出来的地方,也有或深或浅的吻痕。有的是昨天夜里的,有的是前天夜里的,还有更早的,以及起床时新种下的。
露出来的地方尚且如此,衣裳底下的景致简直不敢想象……
想到这里,贺嫣微微偏开头,躲开杭澈的吻,好笑地咳了两声,声音从嗓子底低低地哼出来:“涿玉君,你挑了这么远的一座岛,还下了繁复到变态的禁制,是想不被任何人打扰,在岛上每一个地方都做一遍么?”
杭澈一本正经道:“夫人既有此想法,为夫自然奉陪。”
“哪是我的想法?你不要欺负我读书少说不过你。”贺嫣眼角眯着挑起,泛着情动时好看的薄红,被身下桃花衬得桀骜里透着妩媚,“这些天,在树下,在池边,草地上,山顶上,你不分场合地要我,而我从不拒绝你,怎么说都是我奉陪你才对。”
杭澈深深地望着自己夫人,指腹在夫人眼角流连:“那你今日想不想在树上?”
贺嫣之前都是眯着眼说话,听到这句懒洋洋将眼睁开一半,就着枕着双臂的姿势,毫无畏惧地亮开身体,玩味地望着杭澈。
这样的姿态恣意而充满挑衅,会让众生不由自主臣服,又会引起真正强者骨子里强烈的征服欲。而他眼波一转,盈盈地放柔目光,直勾勾地含笑望着自己夫君,又显得极其妩媚。
杭澈缓缓低头,两臂撑在贺嫣肩侧,抵着额头再次逼问:“嫣儿,你要不要?”
贺嫣嘴角勾了勾,微微抬起下颌,在杭澈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看到杭澈眼里蓦地泛起潋滟的水光,他坏笑着道:“你说我要不要?”
下一刻他的双肩被夫君捞起,被搂紧入怀,他两手温顺地环到杭澈颈后,后头一只手使坏地探到杭澈领口,一掌心的桃花全塞进杭澈衣领里。
杭澈任由他使坏,单手朝他前襟探去。
……
贺嫣的视线是从下往上,看到蓝天白云下,杭澈美得像降入凡间的仙子,只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能得到如此极致美好的人。
而他看不到此时的自己是何等的美味,勾人的笑和绯红的眼角让人着迷,他身下是一树灼灼桃花,他的四周是整片嫣红的桃花海,他在花海中间,像吸尽了所有花魄。
……
杭澈重重地舒出一口长气,道:“嫣儿,我爱你。”
贺嫣在意乱情迷间,仍不忘自己要问的事,他重复道:“这五年,苦了你了。”
“不苦,”杭澈没有动,保持刚才的姿势道,“只要你还在,就不算苦。”
比起前世我看到梁耀血肉模糊的尸体,比起我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四年漫无目的渺茫无望的寻找,比起我一次一次以为梁耀不会等我丢下我一个人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比起娄不归与我诀别听我的话去赴死,比起杭清望对结局无能为力无法改变时的绝望与悲怆,这五年,不算苦。
我每天都能看到你,亲吻你,可以听到你的呼吸,可以将不驯的你留在身边,等五年,又算什么呢?
我们今后还会有很多年啊——我是多么幸运,终于可以和你一起走向共同的结局。
他们就这么望着,他们已经足够默契,言语不必出口,彼此心中知悉。
杭澈想,他的夫人身上渐渐有了他的味道,肌肤上的梅墨冷香既使刚沐浴完也能闻到,皮肤上的属于夫君标记的痕迹新旧交错——这是我的夫人!
如果说,披香使娄朗是修真界的暴君,那么杭澈便是贺嫣的暴君。
专制、专情、执着到可怕。
他们所处位置与所面对的天地,容不得一点点软弱。
贺嫣身为披香使时,对天地强硬、强悍、不顾一切、不计代价,而杭澈身为他的夫君,不容他抗拒,不允他逃避地占有他。
他们都是暴君。
不远处的白龙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它只是听到主人说到聘礼的事时好奇地跟过来,身为嫁妆,来听听聘礼的事,它觉得无可厚非。但为什么来了就走不了呢?他踩进了那只讨厌的野兔挖的洞,卡住了两条马腿,进退不得。
它真是一只可怜的嫁妆马,被姑爷很重视地带到了这岛上,成为岛上唯一有灵识的生灵。前面五年,姑爷每天晚上去看看它回厩了否,其他时间里它都是一只马形单影支地哒哒地走来走去,实在无聊的时候,它只能和完全没有灵识的兔子、蝴蝶、蜜蜂为伴。这还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自从主人醒来后,它总是会撞见主人和姑爷在各种地方做那种事。
再这么看下去,它十分担心自己的马眼会瞎。
这么想着,它就很想念和自己共患难过的小主人——小解爷每年都会来看主人,顺便也会陪陪它,今年要何时才能来呢?
在岛上温泉里洗干净后,贺嫣卧在杭澈的膝上,两人一坐一卧,安静地望着天,时间变得缓慢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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