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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O她柔媚了眸光,身子前倾寸许,几乎贴在他的胸前。头稍稍偏了些,贴上他落在自己面上的手掌心,轻阖着眼睑,粉唇轻启,“将军是想要了?”
咬着尾音,下垂的眉睫轻颤。不等他回答,夏宁继续说道:“如今我身子不济,怕不能周全侍奉将军。”
说完,她轻轻掀起眼睫。杏眸含波。微微漾起一层浮光般的情,色。似乎又变成了那个夏氏。一身妩媚妖精的作态。她如此撩拨着男人的欲望,眼神、嘴角、肢体的动作,无一不透着精心二字。耶律肃本没有这个意思。他对夏氏多了一份怜惜,顾及她身子,不愿强求她。但眼下,夏氏这番作态,却令他恼怒。自己待夏氏的心意,在她看来只是为了图她身子吗。耶律肃心下冷了几分,眼底的暗色淡去,又似一口古井无波的深邃黑沉,辨不出任何情绪来。拢着她脸颊的手用了些力,薄唇掀起,冷声问道:“你这身子,还能如何侍候?”
夏宁浅浅勾了下嘴角。吐气如兰。眼梢微扬,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态丛生,“我出身青楼,学的千般万般本事皆是为了侍候人的,自是有法子侍候将军。”
殊不料耶律肃撤回自己的手,眼神寒气肆意,死死盯着她那张妖媚的面庞,“夏氏!你非要如此不自重自爱吗?”
夏宁似是不动他为何忽然发怒。睁着一双明亮无辜的杏眸,粉唇启合,“我侍候将军,怎的又成不自爱了?这些日子,你对我的这些好,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侍候?”
不是为了她的侍候?那又是为了什么?要这贱籍外室的心不成?耶律肃忽而勾起嘴角,牵出一个冷笑。眼底暗色卷席翻滚。偏这夏氏还吊着魅惑的语气,轻轻唤他一声‘将军’。怒气挑破了他的理智,逼得他扣住夏氏,一手压在她的脑后,低下头颅,双唇用力辗转在她温润柔软的唇上,粗暴、强势,像是在发泄某种情绪,几乎将她的呼吸全数夺走。夏宁身子实在弱。须臾后,只觉得双腿发软,气息不稳。身子软了下去。耶律肃长臂扣住她的细腰,轻轻一提,就将她的放在书桌上坐着。强势的动作也放缓,逐渐温柔起来。照顾着她的情绪,撩拨着她的木讷。在这方面,夏宁实在做不到那般主动顺从。二人身子紧贴着。屋内气温攀升,夏宁的后背都出了一层细汗。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应。动作也多了几分急切。手从交叠的衣襟探入,久违的肌肤接触,粗粝的之间,还带着一丝寒意,惹得她忍不住身子的颤栗,往后躲了下。知晓她畏寒。故意在她身上游走,惹得夏宁扭着身子四处躲藏,面颊耳廓通红,红的几乎能滴下血来。这一刻,像是回到了小院里的日子。两人动了情,皆起了念。便是夏宁,于他无爱,却也贪图偶尔的欢愉。人活在世,谁能无欲。这并不可耻。于她而言,各取所需。从前,她使劲了手段,还想要耶律肃待自己好几分,占他心中的半寸位置。可如今,她不想要了。肉体欢愉,互不相欠。夏宁一身皆是侍候人的妖娆美好。你来我往,肢体纠缠。衣衫不整,香肩外露,小衣散乱。两人分开了些距离,银丝未断,呼吸暧昧。他还衣衫整齐,却也动了情欲。夏宁眼梢生媚,眼角微红,薄唇轻咬了些许,纤手抬起,葱白的指尖点在他衣裳的盘口上,轻轻一拨,盘口松开。男人的呼吸便更沉了些。夏宁加快了些动作,解开了他的外衫,微凉的指尖从中衣的一角深入,往下探去时,耶律肃忽然捏住她的为所欲为的手。力道不小。捏的她手腕生疼。夏宁扮了柔弱,故意不似之前那般孟浪,一双眸子直直看他。她看着耶律肃眼中情欲翻滚,又被压下。随后,将她的手扯了出来,另一手捡起散落在桌上她的外衫,兜住她衣衫不整的身躯。又穿好自己的外衫,径直离开。连半句话都没留下。夏宁:……………………?什么情况?她调动的情欲生生被刹住了车。是她的技艺生疏了?还是她的心思被耶律肃看透了?不应该啊……那会儿,他都有了反应。正想要自省,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技艺生疏,还是自己刚才的所为令他接受不了时,余光瞥到外头的天光。瞬间明了。原来是天还没黑。耶律肃自律严苛,估计就是因时辰的缘故。夏宁吐了口气,穿好衣衫,已不再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另一边,书房内。耶律肃盘腿静坐在榻上,几番吐息,才压下心中躁念。夏氏身子未愈,他不该生念。况且,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她。而夏氏……再次睁开眼后,耶律肃的眼底已然恢复素日里的冷静。夏氏得知自己成为诱饵后,都能气的吐血,之后她的侍女为她而死,这两件事过去了才多久,夏氏就能轻易放下,来侍候他?那一张美人皮下,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却连耶律肃也看不透。这一日,两人各怀心思。入夜后,竹立照例端来安神助眠的汤药,夏宁不急着喝下去,反而让她放在保温桶里。竹立不解,看了眼屋子里的铜壶滴漏,“小姐,时辰已经不早了,还不睡么?”
夏宁搁下毛笔,握笔时间久了,五指僵硬,画出来的线条也歪歪扭扭不大顺畅,她只得揣起暖手炉子捂着,轻笑了回道:“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别懂得好。”
竹立先是一愣。片刻后,脸颊冒红。想起今日将军来看她家小姐了,小姐待将军的态度似乎也缓和了不多,两人说不定就……她红着脸,啊啊啊了半晌,似是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最后才冒出一句:“小姐,您您身子……成么?”
夏宁扬起视线,嘴角含着一抹揶揄:“小姑娘家家的更是不懂了罢,这种事不一定要亲身而为的,譬如……”夏宁似真似假的才说了几句。竹立却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被她几句话臊的跺脚,用帕子掩着脸跑了出去。夏宁抱着手炉,笑的前仰后合。把睡得正香的小奶猫给吓醒了,昂起毛茸茸的小脑袋,歪了下脑袋,冲她喵呜了声。夏宁提了嗓音,叫道:“竹立,别忘了小猫抱走呀!”
话音落下,蹬蹬蹬的脚步声又折返回来。竹立小姑娘盯着一张大红脸,埋头抱起小奶猫,拔腿就跑。生怕自家小姐再和她说些破天荒的事情。夏宁笑的肚子都疼了,揉着脸颊才慢慢止住了笑。手指暖和后,又提起笔,在纸上落下一笔。简单几个勾勒,一个小桃子跃然纸上。她再画上几笔,勾勒出一个簪子的形状。旁边一一备注下来颜色。等着下次掌柜来时,将她画出来的东西给他,请他命人去做。耶律肃防她甚严,她总得有个路子,与外面联系上才行。她画了半宿,也没等到耶律肃来。喝了安神的汤药后,她半靠着坐在床上,手里转着梅花簪子,低声嘟囔着,白日里看他憋得那么厉害,居然真能忍下去?可忍得过一次,还忍得了下一次?不论是他防她别有用心,还是他顾惜自己身子。只有她重新成为以色侍人的外室,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才能被遏制。情之一字,她不愿去碰。但愿,他也莫起。原还以为耶律肃会冷上她几日。没想到,第二天就往正室来与她一起用晨食。早上她吃的清淡,多是些容易克化的吃食,清粥小菜,都是寻常人家餐桌上常见的几样。她习惯了不与他一起进食,正要起身服侍他用膳,耶律肃用手指点了下桌面,嗓音清冷,道:“坐下,陪我一同。”
夏宁起身的动作顿了下,复又坐下。“是,将军。”
应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气,连面上的表情也是淡然着。才坐下来,夏宁来没拿起筷子,何青就有要事回禀。耶律肃允了他进来汇报。一进屋,看见夏宁与耶律肃同桌而食,面上闪过一抹诧异,但极快眼下,躬身禀道:“将军,二皇子昨日从将军府离开后,回宫取了银子,自掏腰包请了工匠,增建城外的难民营。”
耶律肃却夹起一块米糕,放在夏宁跟前的空碟上,这才说了句:“还有呢。”
何青虽然弓着身,但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将军的一言一行。见他不止允许夏氏同桌而食,甚至还给她夹菜。震惊的下颚都快掉下来了。偏嘴上还要冷静自若的回话:“二皇子去粮行买了米面,又请了几个民妇在城郊熬煮稀饭、窝窝头等分发——”何青正说话时,耶律肃又夹了一段盐渍梅干放在她的粥碗里,淡声提醒:“把这碗粥吃了。”
何青:将军连夏氏的吃多吃少都关注上了?昨晚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的——将军对夏氏愈发上心了?夏宁又端起粥碗,继续喝粥。心里的怪异不比何青少。但面上却坦然受之。耶律肃瞥了眼停下来的何青,出声提醒他:“继续说。”
何青告了声罪,跟着道:“二皇子分发了两顿吃食,得了难民的千恩万谢,将二皇子夸得跟善心菩萨似的,当晚,二皇子又连夜请了几位大夫去难民营,跟着还抓了不少风寒的房子,守城的官兵说,隔着几里地都能闻到飘来的一股药味。”
也是风寒之症……耶律肃微皱眉心,问道:“谢安那里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
何青:“魏远县离京城有些距离,暗卫便是得了消息恐怕也得到今晚才能赶——”何青忽然停下说话。直起身子,朝外侧耳,凝神谛听。夏宁见两人面色皆有异色,也跟着仔细分辨,似乎外头有鸟类扑腾翅膀飞来的声响。“属下去去就来。”
说着转身往外走去。很快折返。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半指节长的小竹筒,双手递到耶律肃手边。耶律肃拿过小竹筒,拔开竹筒顶端的木塞子,取出塞在里面的纸张,展开过目。夏宁里耶律肃近,他并未避讳她。夏宁一抬眼,就能看见纸张写的寥寥几行字。她看多了谢安开的药方,能认出来这是谢安的笔迹。信中写到:魏远县出现不明疫病,症状类似风寒,皆会畏寒头疼流涕,但染上这疫病五日后会高热不退,全身起红疹不退、腹泻,最后脱力而亡。此疫病极其容易传染,但凡共同居住者,三至四日内,就会出现风寒症状。最后一行字,更是触目惊心。就他所知,魏远县因此疫病,已有百人死去!百人——耶律肃将信纸拿给何青去看,脸色已然有了变化,问道:“耶律琮所在何处?”
何青一目十行,看的极快。脸色更是比耶律肃还要难看几分。他收起信纸,温文儒雅的表情染上慌乱,“二皇子这几日都不曾回宫……但……”耶律肃已站起身,步伐急促的就往外走。听见何青犹豫吞吐的话后,止住步子,逼视问道:“但什么。”
何青:“二皇子请的工匠、农妇、还有大夫,都在昨晚回城里!”
谁都不能肯定,这些人都无染上疫病。耶律肃紧绷着唇线,只沉思了片刻,已下了决断,条理清晰的吩咐道:“我入宫去求见陛下,何青去南城营调人,将难民营围住,不允许任何人离开或进入难民营!”
“将军,二皇子亦是难民营中,若他强行突破——”“军令如山,违令者皇子与庶民同罪!”
一言一字掷地有声,他狠着语气,气势凌厉。何青单膝跪地,抱拳领命:“是!将军!”
一腔忠勇,毫无畏惧。何青迅速离开,耶律肃也要入宫去。却在他走到正室门口后,又转身走到夏宁面前,发现夏氏的面色一片煞白,只当她是被这事吓到了,沉声道:“夏氏,身子若有任何不适,立刻遣府兵来寻我,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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