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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六郎离开之后陈越自是不好单独邀请她陪自己去茶肆酒坊,如今是在外面街上,秦婵也不可能像初次见面时候那般邀他回去坐坐,又说了两句话便相互告辞。
陈越看着秦婵纤柔有致的背影离开,虽然如今天气还未转暖,秦婵穿在身上的衣物颇为厚实,但是依然掩不住她姣好的身形,圆润挺翘的臀部随着款款的身姿轻轻耸动,从背上绷紧的衣服便能感受到她胸前饱满尖挺的椒乳,忍不住想起当日手掌不小心压在上面的感觉,当时只隔着一两层薄薄的布料,这时候的女子又没有戴胸罩的习惯,便与亲手摸上去也没有多少区别……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龌龊的念头挥去,独自往范府附近走去,想在那边找个地方坐下来想事情,挑了个幽静的小酒楼往二楼走上去,酒楼上人很少,只是冷冷清清的坐了两桌人,陈越扫了一眼转身就想下楼——其中一桌坐着两人,一人便是上次来家中得祖父陈岩亲自招待的老者,当日可是一见面就摆出长辈的架势对自己“循循善诱”的,他这时候可不想过去找不自在。
不想那边已经看到了他,那名老者对他招手道:“陈家小儿,怎么见了老夫如见虎狼?到这边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暗中注意陈越多次的徐恪,只是陈越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另外一人却是元宵节与陈岩坐在一起的陆达。
陈越无法,对方既能得祖父如此重视。总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伸手在脸上抹了抹,挤出一丝笑容,走过去舔着脸行礼问安。
“最近在家中读书读的眼花。眼神不大好使,刚才没有认出老丈,还请恕罪。”
徐恪哈哈一笑,手指隔着空气戳着他道:“你这小子油嘴滑舌,上月我还听陈溪山说你不做功课被家中罚了半个月禁闭,也好意思说读书读到眼花。”又招手唤来小二,给陈越添了一副碗筷。
陈越立时就苦了脸,本以为来打个招呼便能离开。哪里想到还会被留下同席,与两个岁数是自己两三倍的老头坐在一桌,还要守着礼数怎么可能吃的痛快,便是想事情的功夫都没有。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硬着头皮溜走,他们还能追到陈家去不成?
旁边的陆达打量了刚刚坐下的陈越两眼,向徐恪问道:“明道,这便是陈溪山家的那位?”
“哈哈,便是元宵那日惊得陈溪山差点把杯中茶水抖到你脸上的他家五郎。”
听徐恪这么一说。陆达又转过头看向陈越,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倒是长的比陈溪山俊俏。”
陈越差点一口口水没被自己呛到,心想这老头该不会有什么龙阳之好吧,赶紧开口转移话题:“两位老丈如何这时来这里吃酒。已经过了午时吧?”
徐恪往窗外努了努嘴,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范仲淹的府第。门面并不大,也没有雕梁画栋的装饰。看上去简洁朴素,只是门前聚了好些人颇为热闹,“本来与远山想去希文公府上讨些酒水,不巧碰到来送玉牌的那批人,他从偏门去府衙了,我们总也不要还落下老脸赖在他家吃饭,便来这边应付一顿。”
这两人看来不简单,与自家祖父相熟还好说,还与范仲淹关系颇近。陈越摸了摸鼻子,这害他们没吃上午饭的始作俑者可就是自己,也不好说出来,不动声色地问道:“久闻范公大名,只是未曾得见,以我看来那玉牌之上所写之事也算中肯,何不干脆收了了事?”
徐恪摇头道:“希文公你也是见过的,当日与我同来你家中的那位便是,”见陈越露出诧然的表情,没有多作理会,继续说道:“你这小儿不知内中详情,你可知道杭州城中如今来了多少饥民?粮价又已涨至几何?现在接下这歌功颂德的东西,若是浙西一路再出了饥荒,士林中的清议还顾不顾了?”
听闻当日见到的便是闻名后世的范仲淹,陈越心里不禁有些惊异,回想当日两人拿象戏来点拨自己时还被自己顶了回去,倒也没有多大的架子,不过这时候也没必要去多想那些事,追问道:“粮价涨到一贯二百钱倒是知道了,敢请老丈告知,城中来了多少饥民?”
徐恪瞪了陈越一眼,“招你过来是给我们两个老头解闷的,不是来给你答疑的。”
陈越心中翻了个白眼,敢请你们俩叫我过来是因为无聊解闷,却听徐恪还是继续说道:“到底来了多少也没有个准数,据说当有五六千之数。”
“五六千人……怕是不用开常平仓也能应付过去吧?”
陆达悠然自得地夹了一块羊肉放入嘴中,朝徐恪笑着道:“倒是如你们先前所说,这陈家小儿当着我们两个老家伙的面也是一点也不认生,想到便敢问出来,陈溪山还说在他面前乖巧的大气都不敢出,你信不信?我反正不信。”
陈越一脸赫然,正想着不知道这话是在提醒他注意长幼辈分还是仅仅开个玩笑,就见陆达转头对他说道:“还有不少人家家中留着着些存粮,再说如今才要开春,等过两个月这饥民的人数便难说了。这几年年景都不大好,常平仓也剩不下多少,那点粮食,哪里敢现在就拿出来挥霍?”
陆达平日里性格诙谐,倒是与前两年刚刚故去曾拜参知政事的石中立有些相似,不过说到这里时语气还是免不了凝重起来。
徐恪插口道:“却是如此,商贾逐利,粮商见有机可乘岂有不乘机涨价的道理?如今还刚刚是开始,又有希文公弹压,待开春之后还不知要涨到多少,但总不能强要他们低价卖粮,到时他们只推说存粮售罄又如之奈何?罢了,你这小儿有趣是有趣,不过毕竟没有经过多少事,你问再多又有何用。”举杯喝了口水酒,眯眼咂了咂嘴说:“我等这几日都在烦心此事,此时便不提也罢,来来来,上个月听说你又写了一首‘银汉迢迢暗渡’,与我们说说这首词。”
陆达也点头赞同,喝着酒吃着菜,等着陈越回话。
“诗词终非大道,多谈无益。”陈越也不管徐恪知不知道他与文福记的关系,但诗词无论如何是不敢与这些大家讨论的,岔开话题道。
“哦?那你说这大道该是什么?”
“自当是为生民立命!”
徐恪与陆达对视一眼,都回过头来静待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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