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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14章 反思3(第1页)

“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白天帮忙割了稻子,回来还帮忙做家务,我最后连感谢都不敢说了。”小语的眼眶里充盈了泪水,她故意擦汗而顺便将泪水拭去,她的泪点很低,好像随意一件事都能让她潸然泪下。

“哪儿的话,咱们可是两年同学,谁跟谁。”刘子扬又说,“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新同学呢,你我考上一中绝对不成问题。”

“但愿如此。”莫小语每次劳累到勉强劳动时,奋力读书的决心就越来越大,她不只有几百次警告自己,一定要走出农门,让爸妈不再涉及农活、养猪。在这些杂碎的事情中,她领悟一个人需要时刻打预防针,唯有不断给自己打气、打点滴,才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莫小天将稻谷腾出谷袋子后走下楼来,听见厨房响个不停的声音,那是母亲在准备晚餐。他顾不上喝一口水,直奔猪圈,正看见小语咬着牙提着一桶猪食,他匆忙跑去并一口严肃道:“说过很多遍,这重活应该等着我来,一个女孩子家家不晓得挑事情做。”

被喝止放下猪食的小语笑了笑:“没事儿,我舀的不多。”

“让我来,家里的碗还没洗,你洗碗去吧。”

小语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中,有人扑在桌子上,有人一身疲惫地睡在长凳上,见母亲正在切肉,“妈,爸扎稻草还没回来?”

“估计快了。”姜一晴见女儿一脸倦容,“你先躺会儿,等妈妈做好了,就喊你起来。”

小语拿起水瓢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我收谷去了。”她走出厨房,心想把稻谷收完,一天的事就暂时告一个晚上了,身感无力的她又复活了起来。

这时候高启正从板凳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其他人,又见她走出来,便问:“小语,你见到子扬了吗?”

“他在小房子切红薯藤,晚饭还得等一会儿,肚子饿了的话,先吃点干粮。”说着小语在房间里拿出东西,放在桌子上后,“我先到楼顶上收稻谷了,没时间陪你聊天,你们自己随意一点。”

高启站起来,腿软了一下向前倒去,不料头撞到了墙,而后又向后倒下,他本想用手掌撑地,结果两手一软,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脸刷地的一下红了起来,“这双脚不听我话了。”同时,他庆幸已到了晚上,要不然再厚的脸皮也摔薄了。他吃力地站起来,稳住脚板且甩了甩头,“我和你一起上去。”

被吓住的小语想了好一会,等她想明白要扶着他时,已见他摔在地上,她懊恼地啧啧了两声,才慢速地问了一句,“没事吧?”直到他站着不动,她才放下砰砰跳的心脏。

高启随手拿了两块饼干,递给她一个,率先向楼梯走去。两人边上楼梯边聊着,到了楼顶上,他被铺成一地的稻子吓了一跳,“这要怎么收?”

“先用刮耙将稻谷刮在一起,这样一来只留下薄薄的一层,再用扫把扫在一堆,最后用袋子装起来,搬下去就完事了。”

高启一脸疑问,“天天搬上来搬下去这多费劲,为什么不把拿东西盖着呢?”刚一问完他就后悔了,稻谷总不能天天晒啊,晒干了不就该收起来,图口快果然丢脸面啊。本来下午丢了好几个丑,这会又问出这么傻的一个问题,这下给小语的印象是越来越差了。

“一般稻谷两天可晒干了,就将它们放进仓库里,”莫小语一边刮着谷子一边跟他解释,见他慢慢地弯着腰,“我看你今个儿太累了,你不嫌脏的话直坐在地上等我吧。”

高启仔细看着她手脚麻利地做着,突然被她吸引住了,他不得不被这样一个肯吃苦能吃苦的女生震撼了:“小语,你真行!”

“啊?”小语带上笑容,“这点算什么。”

“这让我情何以堪。”

“人生百态百味。”莫小语擦了擦汗水,在她的内心里,她一直害怕同学或朋友对她有颜色对待,家里务农本来就不是一件光荣的事,况且干农活的吃苦耐劳在不少人眼里也不是值得赞扬的精神。

在他们到来之前,她的心还在百味中,若不是哥哥补课一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她不想被别人说自己的父母只会种田。这样的思想缘于老师的影响和旁人的唠叨,大人常常骂小孩不用功读书,将来只有种田的命,这样的话儿听多了,小语对农门慢慢产生了抵抗心理。

高启微微一笑,继续扫稻谷,他开始对生活有了一点点的认识。他不明白自己这颗顽固的心怎么如此快被动了手术,他一向很自我,认定的事无人能劝得动,但此时此刻,没人跟他说任何道理,他却认识到以前的自己多么自以为是。

刮了一遍稻谷后,小语改为拿着袋子装谷子,一阵风儿掠过,稻灰被吹进了蹲在地上的莫小语的眼睛,她即刻站起来,背着风向揉着眼睛,心里骂了一句:该死的稻灰,竟然跑进我的眼睛里。

见状后,高启放下扫把,紧张走到她跟前问:“怎么了?”

“稻灰进眼睛里了。”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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