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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12章 十一（第2页）

“算了！人是你带回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奥里欧瞥了一眼卡罗琳，手一挥径自回房间去了。但丁将卡罗琳抱回房间，心里暗笑美人果然就是有优势，什么时候都好麻痹男人。不过他还是对卡罗琳竟能靠自己的力量“湮灭”法典感到不可置信，也难以想象她的出逃可能是术院授意的。但也说不定，说不定自己这种“不相信”正好就是被麻痹了呢？

奥里欧点上已经预热过的雪茄，味道在房间中四溢，“这女人什么来头？”

但丁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腿翘在茶几上，眼光追随着飘动的烟气，声音不紧不慢：“云泽大陆，萨里埃斯。”

奥里欧听见“萨里埃斯”时，斜眼瞥了一下但丁，他吐出一个烟圈又问：“在科林斯耐的时候呢？”

“在科林斯耐啊……”但丁把手垫在脑后，这样能让他更舒服一些，“毫无成绩，却被划成了‘幽灵学徒’。”说完他嘴角翘起一抹得意的笑，这样级别的战利品足以让他炫耀一番了。

奥里欧这第二瞥就再没能移开目光，他微微侧过身去，询问中多了几分小心：“原因呢？莫非是那些术师也见过她湮灭法典？”

“术院里的事，她一直都没有说。”

奥里欧特别痛惜地一拍椅子扶手，用雪茄指着他，嚷着：“你！你怎么连个女人的嘴都撬不开！去去去，你赶紧去找卡罗琳问清楚！”

“要去你去，我才不去！”但丁瞪他一眼，抖着腿开始说风凉话：“卡罗琳本来已经相信我了，结果你！”

“那……那我跟她道个歉？”奥里欧缩回椅子上，双眼望着天花板，缓缓吐出烟气，“真是太可怕了。幸好不是敌人，不然毫无胜算啊……”

“哟！奥里欧你也有今天啊！这么快就不怀疑她了？”但丁换了换腿的位置，整个人突然显得特别轻松。

难得奥里欧全然忽视了但丁的嘲笑，开始比划着：“第一，科林斯耐术院再有威望，也只能做到在术院里面没有特权，但绝对不敢让大家族的学生去冒风险，更何况卡罗琳才刚进术院不久。第二，这么高深莫测的角色，不是轻易就会用的，完全轮不到对付我们。我才不信汉斯那老头真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分析完毕，一种愉悦感和成就感开始在他身体里流淌。随即，心满意足地眯起眼专心抽起雪茄来。

但丁还在微微晃着头，分析没有什么漏洞，他也乐得接受卡罗琳不是敌人这一结论。于是他望扶手上一撑，身子敏捷地弹起站稳，朝外走去，“我去看看卡罗琳，你最好祈祷她不会被你掐出什么毛病来，不然你就犯下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了。我最好祈祷，她不会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把我给了结了。”

“我可以不相信你赶回来得足够及时，但我完全相信她已经向我展示了她究竟有多么强大，所以我肯定不会把她掐出什么事的嘛……”奥里欧叼着雪茄，每一个字都含糊不清。

“切！什么歪理！”

或许是因为不光是身体，连精神上也受到了重创，卡罗琳一直到八九点才醒过来。她揉着喉咙从床上艰难地做起来，光凭脖子上的剧痛就知道那个男人当时丝毫没留余地要置自己于死地。奇怪的是，右手也在隐隐作痛，像是被万千针头一下一下地扎着。她又揉起了右手，竟发现右手好像失去大部分的知觉。卡罗琳顿时慌张起来，就在这时但丁推门进来了。

“我，我没有恶意。你，放松，放松……”但丁不得不举着双手挡在面前，因为从卡罗琳目光中流露的怨恨实在是太强了，绝对不会亚于美杜莎，要是不挡挡自己可能就有石化的危险了。他挪到旁边谨慎地倒了杯水，按理来说卡罗琳不动手也该警告自己几句，可她仅仅是瞪着他，这似乎不太正常。对于卡罗琳而言，她当然愤怒，但更恐惧，那个叫奥里欧的男人说不定就在门外，对着自己这条命虎视眈眈。

双方都觉得自己的命捏在对方手上，气氛变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博弈般微妙。但丁看着卡罗琳，她的样子确实很虚弱，雪白的颈项上有几块红痕，看上去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心疼。但丁轻轻走过去，把水杯递给她：“喝点水吧。”

卡罗琳听出了但丁语气中的关切，稍稍放心了些，接过水喝了几口。此时她的手已经恢复了知觉，嗓子也比刚才醒过来时好受多了。但丁看她这么干脆的就喝了，心里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你难道不怀疑这水里被下了毒，或者做了什么手脚，就这样喝下去了？”她就这么相信自己？

卡罗琳听见但丁的话，看着杯子中剩下的水，继而错愕得盯着他。但丁这下明白了，这个女人不是相信他，而是毫无警觉意识。他勉强对着卡罗琳笑了笑，企图再度安抚她：“呵呵呵，我，我开个玩笑。”说着，尴尬地偏过头，心里想着这下又完了。接着，他立马感觉一片凉意直扑脸上——卡罗琳恼怒地把水泼到他脸上，她感觉自己现在完完全全地在被人玩弄。只是这样发泄完，心里有慢慢升起了后怕，这样激怒了对方，自己的下场只会更加糟糕吧。

被泼了一身水，但丁也只能认了。他一时找不到毛巾，索性脱下外套，找干的地方胡乱擦了擦头发和脸，然后把外套扔在椅背上，整个人坐下来换了副认真的态度对卡罗琳说：“奥里欧他不是有意要……我的意思是，他被当时的场景吓到了……”

“什么？”

“你的表现……实在是相当的可怕，他那样做，是想要自保。”

“自保？！他要杀我！”卡罗琳大声叫了出来，这实在太荒谬了，为了自保，竟然要杀掉自己。

“亲眼目睹那种情况的人都会想着‘下一个被灭掉的就是自己了’吧，你难道就没觉得自己有这种能力很可怕吗？”但丁想象着一个人“湮灭”法典的场景，情绪不由地也变得有些激动。

可怕，这是卡罗琳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她可怕。不过她好像并不像常人那样讨厌这种说法，因为这证明了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这反而让她平静了一些，她想当时的情景，喃喃自语：“‘湮灭’……我‘湮灭’了一部法典……”她被划为“幽灵学徒”后，有了大量的空余时间，无事可做就看了许多的书，了解到许多的法术理论，法典的“湮灭”就是其中之一。

法术之间的区别在于力量结构的不同，“湮灭”法典就是破坏其中记载法术的力量结构，而这么做所需要能量是超乎想象之大。所以，除非某一条法术带来了罪大恶极的影响，不然术师们是不会轻易选择进行“湮灭”。但是对于如何衡量所需能量，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学术流派能给出方法。所以在“湮灭”法典时，会集结尽可能多的术师，多方布阵来摧毁法典。在大量耗费力量后，这些术师会在一段时间内变得十分虚弱。现在卡罗琳独自进行了“湮灭”，身体似乎也没有受损。意识到这样的能力，连她自己都下意识地担忧，反应不过来了。但丁此刻也是默不作声，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卡罗琳的声音颤抖而无力。

但丁看见她蹙着双眉，咬白了的嘴唇，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透出慌乱，无助，迷茫，恳求，无辜……这些都让他感觉到这个女人越发的楚楚可怜。他刻意分散了目光，在这么看下去，自己恐怕要丧失判断能力了。

“抱歉。”卡罗琳的样子让无法解释这一问题的但丁感到没来由的歉意，“我也给不了你答案。你在科林斯耐术院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虽然现在问显得很失礼，不过这个问题对但丁和奥里欧来说还是越快弄清楚越好。

继而，卡罗琳的眼神变得犹豫。但丁补充道：“如果你觉得那些事情算是秘密的话，那么你把最大的秘密已经展示给我们了。”

“术院的人没有见过我‘湮灭’法典，”卡罗琳叹了口气，还是说了，“但是他们见过别的。”接着，她就把界域排斥后奇怪的梦境和在佰伦斯坛的情形告诉了但丁。

“你怎么不说话？”

“你说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那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但丁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不谙世事，他回答说：“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你长得让人难以自拔，”他又恢复了一贯的风流，“因为术院。”这回轮到卡罗琳哑口无言了。

“如果你不介意看到奥里欧那张脸的话，可以下楼用晚餐，不过我想你肯定不愿意。那样的话，我也可以不计较你泼了我一身水，帮你把晚餐送上来。条件是你感谢我的时候要笑得甜一些。”他拿起湿衣服，再临出门前最后补充了一句，“对了，还应该告诉你一件事。秘密是女人最好的装饰，而你现在的魅力，已经让我彻底感觉无可替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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