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子夜的母亲像被人抓住了把柄似的,一下子就焉了。
扶桑厌恶地冷嗤一声,将那两只早已被绑起双脚,躺在地上任人宰割的母鸡往胖妇女跟前一踢,“带上你的鸡,给我滚!”
见状,白子夜的母亲在一旁为难道:“姑娘,给不得啊,这两只鸡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扶桑漠然打断了。
“还不滚么?”扶桑眼神阴冷,瞪得胖妇女心头有些发怵,只得悻悻捡起地上的鸡。
临走时还不忘挖苦道:“娶了个这么凶神恶煞的新媳妇儿,活该!”
白子夜的母亲眼看着自家视为珍宝的两只母鸡已随人远去,眼眶忽地红了,“姑娘,那两只鸡真是我们家眼下唯一的活路了……”
扶桑不懂白母这话背后的人间疾苦,只觉得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回到房间,坐在床头,翘起二郎腿,冷嘲道:“那田里的庄稼,树上的果子,满林子跑的动物,都有毒,都吃不得是不是?就偏觉得自家养的鸡才能吃得更香更放心是不是?还唯一的活路呢,我看就是没饿狠过,所以才挑三拣四!”
白子梅见气氛不对劲,为了弟弟和女儿的安全着想,便强颜欢笑道:“姑娘息怒,我母亲啊就是一时气极,说得严重了。其实那两只鸡……就只是两只鸡而已,没了我们还可以再养的。给了就给了吧。”
闻言,扶桑懒洋洋地伸了个腰,疲倦道:“既然如此,那就行了。”
说着,她往床上一躺,“出去吧,我要睡回笼觉了。”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白子夜的声音在门槛外轻轻响起:“姑娘睡醒了吗?”
扶桑缓缓睁开双眸,“醒了又如何?”
“醒了就该出去喝露水了。”阴乐司的声音霍然在床尾响起。
扶桑:“露水?”
“是啊,人家白子夜天还没亮就出去外面收集露水了。怎么样,惊不惊喜?感不感动?”阴乐司说得阴阳怪气的。
门槛外的白子夜答道:“小生刚采了些野花上的露水回来,姑娘出来尝一下合不合胃口吧。”
阴乐司轻轻一笑,又阴阳怪气道:“是啊,快尝一下吧,看看尝过以后坏掉的门会不会突然被修好,失去的鸡会不会突然回到院子里。”
扶桑倏然蹙眉:“阴乐司,你什么意思?”
阴乐司耸耸肩:“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听从某人的吩咐,在某人呼呼大睡之时帮忙看好白子夜的安危。然后呢,看到人家白子夜起了个大早辛辛苦苦地收集了露水回来。”
“结果呢,却听说自家的门被某人一脚踹坏了,自家的鸡也被某人一脚踹给了别人。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挺惨,挺气人的?”
“……”
“不过就是一扇门和两只鸡而已。”扶桑翻身坐起,不以为然。
阴乐司点点头,故作漫不经心:“对啊,不过就是一扇门和两只鸡而已,不过就是让他们家本就贫困的生活条件又雪上加霜了而已。”
“也不过就是白子夜昨晚刚好被那班劫匪抢光了钱,今天本来打算卖掉其中一只鸡,好拿钱去买些米和菜回来吃。而眼下卖不成,也吃不上像样的中午饭了而已。”
“你说什么?”扶桑脸上充满讶异。
她走出房门,看到桌上果真有一小碗露水。
她若有所思地端详了好一会儿后,忽然问白子夜:“你们喜欢吃野猪吗?”
“野猪?”白子夜不解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回答我。”扶桑不想作解释。
“额……”白子夜面上有些窘迫,“野猪生性极其凶猛,很不好狩猎,因此市面上价格卖得极高。而小生家境贫寒,未曾有幸尝过……所以姑娘这个问题,恕小生实难回答。”
听罢,扶桑意味不明地轻轻“哦”了一声后,便消失在屋内,留下一众迷茫的白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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