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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补肾气的粥】
粥店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粥店就开门了,白色的蒸汽在天花板上萦绕。
不过半刻,附近小区居民早就习惯性的往粥店来,有的还穿着睡衣坐在店里,点了粥后自己拿着小碟子盛点小菜。这里小菜口味地道,滋味酸爽,甚是开胃。配着刚熬出来的浓稠滚烫的粥羹,搅拌两下,那扑鼻香味让人两口吹走热气后就忍不住吞下了肚,温热的气息从喉咙滑过胃袋,令人神清气爽,刚从被窝里爬出时带着的睡意早已消散的一干二净。
门口熬好的两大锅粥前排着长队,这是家里有人等,专门把粥打包回去再吃的人。为了环保节约,大家都从家里带了碗。自己带着家伙什,比店里提供的塑料碗总能多打点,也划算。带的碗大小不拘,反正前门打粥的那位姓徐的小伙子手上有准头,你要多少钱就给你打几勺。不过对着一些上了年纪的阿婆老伯或是打得多的,小伙子总会再打完之后,还给添上半勺。知道他心善,来多的熟客也会喊着:“徐小哥儿,再给半勺吧……”
久了连齐师傅都笑说以后干脆就叫徐小哥徐半勺好了,来的新客不知所以然,还以为他真叫半勺,也没多问,打粥的时候真叫上了半勺哥,弄得铭锐哭笑不得。
不过他也就是周末过来两趟,平时还是齐师傅的两个徒弟轮流过来打粥。这些天周一到周五要上学,和哲煜形影不离,两人睡觉吃饭都在一处。也只有周末铭锐借着到粥店帮忙的名头,才能和哲煜分开一段时间。不然总和他待在一块,铭锐晚上睡觉睡不安稳。
幸好哲煜也忙了起来,没察觉到铭锐的异常。
知道铭锐要中考,店里的人都不让他多帮忙,到前头打粥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被齐师傅的徒弟小吴给接手了,让他赶紧去找戴叔商量事,早点回去,别耽误太多时间。
粥店已然走上正轨,粥品分门别类,从小中大超美养品都有几方不同粥类,小中大超是一般粥店必备的。小品即米皇(白米粥,加少量银杏陈皮烹煮)、芥菜粥;中品如烧骨粥、青菜肉丝粥;大品如玉米虾仁粥、皮蛋瘦肉粥、鱼片粥;超品如艇仔粥、及第粥、生滚牛肉粥等等,主要是以配料的多寡决定价格的高低,附近来的客人大多是点前四样。美品是供给想要美容养颜的女子,如银耳燕窝粥、山药枸杞粥、桂圆莲子粥等,里头的食材也更为丰富滋养;养品则是以养生为主,食材珍贵稀有,价格相比其他粥品也高了点,粥店实行限量购买,为的是不浪费多余的食材。客人点了才开始制作,虽说时间长了点,但是也有冲着养品来的客人。
粥品繁多,功效各不相同。有因人而异,也有因时而异。粥店在不同的季节会推出各式新品,刚过去的寒冷冬季里增的赤豆百合粥、淮山瘦肉粥逐渐减少分量,过几天就会撤下来。等天气再热点,还会推出消暑的甜甜的水果冰粥、杂粮粥。
除此之外,铭锐和戴叔商讨过,他们的粥店开在芬水,照顾他们生意的大多数都是芬水村民,因此戴叔联系了芬水街道办,凡是七十岁以上的孤寡独居老人都可以到粥店免费喝粥。这里的老人不少,以前附近的大城市发展,需要众多劳动力,很多年轻人为了拼搏,纷纷北上,留下老人在家守家看家。但是s市近年也在发展,想家的年轻人也愿意都回来打拼。只是还有少部分的老人独守家中,膝下空虚,儿孙几年都不回来,晚景凄凉,孤苦伶仃。一些老人性子倔强,碍于面子,不愿过来,戴叔也亲自送过几次粥。老人怕麻烦他们,也结伴自己出来到店里喝粥,有些老人还执意要付钱,偷偷把钱压在碗底。这样的老人让铭锐觉得他们十分可爱,不过还是再三推辞了。
这种做法虽然给粥店带来了一些损失,隐形的影响微小但仍然会在日后发挥力量。甚至当下,也获得了一些赞誉,至少街道办的人就对他们的行为很是支持和感激。
戴叔和铭锐面对面聊着粥店的发展,铭锐提出的大方向被戴叔询问了许多细节布置,有些问题铭锐详细解释了自己的目的,有些问题还在跟戴叔商讨。期间也专门向齐师傅请教了一些问题。
聊完粥店的生意,戴叔还跟铭锐说了一些打听到的关于他家二伯的事情。
那次二伯母找到铭锐学校之后,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铭锐还想着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迟迟没有动静,铭锐也有几分奇怪。听完戴叔打听的消息,才有所恍然。
当时堂姐住院,要做手术。二伯母手里钱不够,向朋友、周围邻居借钱,可惜她的朋友也就是和她打牌的,那群人有钱就拿去打牌了,怎么会有多的余钱借给她。至于邻居就跟不可能了,大家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又不是很熟的关系。手头钱不够,医院又催着交钱,二伯母这才把主意打在铭锐身上。
不过她去过学校之后没几天,二伯就回来了。听说是和朋友一起投资赚了钱,出手大方,二伯母也开始穿金戴银的,还对着上门来问的朋友半遮半掩的炫耀一番。堂姐早就顺利做完手术回了家,只是和弟弟关系依旧很差,还没回转过来。富在深山有远亲,面对络绎不绝的来打探借钱的亲朋一家人很快也招架不住,还搬到了市里去住,连堂弟都转了学校。估计是有了钱,就想躲开穷亲戚了,跟大伯一家、铭锐父母一家都断了联系。
戴叔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些,铭锐谢过了他。
齐师傅知道铭锐下周有体育考试,给他做了强身健体的山药茯苓粥,一大早起来用家中带过来的很有年头的砂锅熬煮的,让和戴叔谈完正事的铭锐一定要多喝几碗。
齐师傅在饭桌边坐下,对着喝粥的铭锐唠叨着:“茯苓好啊,茯苓健胃益脾,祛湿除困,最适合眼下这样的天气喝了。上个月不是还有回南天么,哎呦,家里到处都是水汽,窗户上啊、墙上啊,都冒水。一大清早起来,到处都雾蒙蒙的,看得人心里难受。”
“铭锐啊,脸色不是很好,晚上是不是没睡好啊?”
铭锐点点头,好奇问道:“齐师傅,这粥还对睡眠质量有帮助吗?”
齐师傅了然笑笑,看着铭锐眼下一层浅浅的青黑,意味深长道:“这跟睡眠没多大关系,你年轻,阳气旺盛罢了。这粥能补肾气。”
含着一口粥的铭锐真想喷出来,费了老劲儿才好歹忍住了。听懂齐师傅言下之意的铭锐真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张脸羞窘的通红,对齐师傅支吾道:“齐……齐师傅!”
“哎!年轻人,脸皮薄,我知道的。”齐师傅笑呵呵地摆摆手,没有多加取笑,负手其后,迈着大步走了。这里的生活虽说比以前要忙碌一点,但是生活更加充实。老头在这呆着,经常给自己加餐,看起来精神矍铄,倒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对铭锐也更加亲近了。
铭锐却不过齐老的心意,喝的肚子滚圆。还打包了一碗,准备带回家让哲煜也喝上。
戴叔和齐师傅知道铭锐今年中考,不让他在粥店多浪费时间,只让他好好学习,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去操心。早上最忙的那段时间忙完了,就把铭锐赶回家去了。
***
走出玄关,一道影子就扑了过来,铭锐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裤脚上挂着一只锲而不舍地攀爬的小猫,铭锐好话说尽,只能无视自己左脚上坐着的爱丽丝,一步步拖着往客厅走去。
一道挺拔的背影坐着靠着窗边的椅子上,桌子上摆着几本厚厚的资料和大块头书本。那人垂着头,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铭锐知道他正在忙活,也无意打扰他,只把粥倒入瓷碗里,放在茶几上,任凭香味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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