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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玲玲姐,&rdo;陶树斟酌着话,&ldo;你没想过……做个生意什么的?&rdo;
&ldo;怎么不想啊?这不是要攒本金?我可想好了,到时候回老家那边,当然不能回村儿里,找个离家近的县城,开个小时装店,再找个……老实本分的男人,生娃娃过日子啊,多好……&rdo;玲玲笑得酸酸甜甜的,有些无奈。
但那些对渺茫未来的期盼,却像冬天热量稀薄的太阳,你知道他在那儿,你也忍不住要呆在光下边儿。
陶树想坦白的话梗在喉咙里,强压下去了,还不是时候,他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
费时宇在办公室里发了脾气。
他发脾气的时候很克制,把办公桌上拼好的乐高自由女神慢慢拆成了碎片。
这是他从小克制脾气的办法,当他忍不住要发火的时候,爷爷就让他拆东西,拆闹钟,拆手表,大一些了就拆他爷爷最爱的古董老爷车,唯一的要求就是,拆完了原样儿拼回去。
于是小时候的他就得一边气得直哭,一边还要花心思记一下组装过程,他的脾气也在这个过程中慢慢平息下来,磨平了,养成了他遇到事情跳过生气的环节,直接开始想解决办法的行事风格。
这次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陈旭果然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了,扣着确认书就是不盖章,大有拖死这个项目的意思。
集团里的老家伙们也不出所料地抓住了这个不算毛病的小辫子,揪个没完。
&ldo;费总……&rdo;助手站在旁边,看着豆沙绿的自由女神慢慢在费总的冷笑中变成了一堆碎片,&ldo;照片……要给陈旭发过去吗?当成一个警告?&rdo;
&ldo;发,等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么个时间节点?这时候,也没必要让那老流氓这么舒服了。&rdo;
&ldo;对了费总,&rdo;说起灯红,助手想起了件事情,&ldo;灯红那个用假身份证的服务员,跟了几天,发现他确实与一个不是灯红的员工有比较规律的接触,一般是2-3天碰一次头,目前蹲到了他们两次碰头,似乎还交换了些什么东西。&rdo;
费时宇花了点时间才想起这么个人。
&ldo;还在灯红?&rdo;看来不是盯着自己的人。
&ldo;对,灯红里我们买通了一个打扫卫生阿姨,您吩咐给他使点绊子,&rdo;助手看着费时宇,严重怀疑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都下过些什么命令了,&ldo;但那阿姨说,这个许飞做事很仔细,基本找不到什么错处。&rdo;
&ldo;在灯红工作,没学历,工作能力却没什么问题,和神秘人接头,&rdo;费时宇列举着条件,&ldo;你觉得他是什么身份?&rdo;费时宇问助手。
&ldo;啊?我啊?&rdo;助手心里苦笑,心道费总我真的对他是什么身份一点兴趣都没有,&ldo;隔壁按摩店安插在灯红的卧底?&rdo;
&ldo;你拿我寻开心呢?先别忙着打扰他,&rdo;费时宇说,&ldo;盯着陈旭和灯红,陈旭在灯红被拍,可能还要闹一场。&rdo;
&ldo;好的费总,许……灯红有什么情况,我再报给您知道?&rdo;助手觉得自己舌头快闪了。
&ldo;报,&rdo;费时宇喜欢解密,这世界上最有趣的密,就是人的复杂,单个人复杂,人和人的关系更复杂,&ldo;收买灯红的阿姨做得好,但做得干净些,警告她管好自己的舌头。&rdo;
&ldo;好的费总,&rdo;助手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待办事项,小心翼翼地开口,&ldo;还有……下午美术馆的部门经理要过来汇报近期的项目进展,就……董事会那边觉得美术馆的盈利……一直亏损,在提意见,想考虑回收美术馆那一块商业用地。&rdo;
&ldo;告诉他们,别想了,不可能。&rdo;费时宇斩钉截铁。
费氏美术馆是他过世的奶奶一手办起来的,奶奶的母亲是抗战时期西南艺术群体中罕有的留洋归国女性艺术家,自小生长在艺术世家的奶奶耳濡目染,一生都酷爱艺术收藏,美术馆中还有珍贵的历史资料,包括太奶奶的油画真迹。
自从奶奶过世之后,这个美术馆就成了爷爷的念想,费氏集团起家也是靠着美术馆早期发展积累的资金创办起来的,董事会要动美术馆,不光是要动他费家的宝贝,也是要动费氏集团的根。
&ldo;跟他们说,动美术馆,没门儿,从我这里被拒不过瘾,可以去问问我爷爷,老爷子现在还是最大的股东,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胆子,把这个面子丢到我爷爷面前。&rdo;
&ldo;好的,那美术馆的部门经理,您见还是……&rdo;助手问。
&ldo;见,让他拿些上得了台面的项目拿过来,要做就做国内最好的,不能给奶奶丢份儿。&rdo;费时宇憋着一股气。
费氏美术馆的经理人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踩了狗屎运,他原本以为自己带过来的项目,十个得有八九个明显不盈利的被毙掉,但今天小费总不知是吃错了,不对,是吃对了什么东西,竟然有大半都通过了。
这个小费总年纪轻轻的,眼光却毒辣,盯的都是有影响力的项目,肉眼可见的能给费氏集团带来巨大的美誉,甚至还和美院有合作,定下了一个扶持新锐艺术家的项目。
这个项目有些冒险,但一旦从他们资助的这些艺术家中,有一两个以后能走出名气,那以后费氏都会成为这些成功艺术家身后不可忽视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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