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广通渠与通济渠都是前朝开凿,总称更为人熟知,便是京杭大运河。
许如是一路坐船下来,尽观河道,跟齐行简一块出来,也不觉得腻,只是在船上总吃得不多,齐行简屡劝也没什么效果,许如是反倒愈发消瘦。
一下了船,齐行简便忍不住赞道:&ldo;山阳县果真人杰地灵。&rdo;
许如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自视甚高,不轻易夸出一句&ldo;人杰&rdo;。但她也不扫兴,只是笑着附和道:&ldo;繁之所言甚是。&rdo;
齐行简看她,当年说得信誓旦旦,如今真来了,也不似兴奋的模样。不禁有些狐疑。
出门在外,也懒得摆那些个排场。倒是山阳县乃江淮枢纽,商贸发达,市肆鳞次栉比。
许如是逛累了随便找了家食肆坐下,齐行简特地点了当地有名的清口烧鸡,许如是动了几箸,觉着味太清淡,远不如长安的,便不动了。
齐行简随手夹了一箸,这皮炮制得金黄,里头的肉被竹签戳得软烂:&ldo;没来之前,吵着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来了以后,反倒不喜欢了?&rdo;
许如是坚决不承认,只以为齐行简是劝她多吃些。
&ldo;我怎么会说这种话。&rdo;
齐行简不紧不慢道:&ldo;传说淮阴侯为吕后骗至钟室残害,雉,之字野鸡,乡人怜韩侯为其所诈,故烹鸡为祭,寓报仇雪恨,以祀其英魂。&rdo;
许如是坐了许久的船,本没有食欲,以听了这话,瞬间化悲愤为食欲。不多时,一盘无甚滋味的烧鸡,便被她吃干净了大半。齐行简见她吃得高兴,心情也颇为愉悦,刚唤来店家,许如是便交代要包个百八十只走,喜得店家合不拢嘴。
许如是还不忘切齿嘱咐道:&ldo;多扎几签,多撒花椒,伤口记得多撒盐。&rdo;
&ldo;好咧!&rdo;
见她吃得激动,齐行简不动声色提醒道:&ldo;阿如,咱们船上并未携带冰,百八十只,怕也顶不了几日,不如,带个厨子走?&rdo;
许如是恍然大悟:&ldo;好。&rdo;
她想起齐行简说是乡人祭祀,想必这里离韩侯顾里不远,不觉有些激动雀跃,连什么琼花都抛诸脑后:&ldo;说来,此地似乎与淮阴相去不远?&rdo;
许如是忽然觉得齐行简的目光有些复杂。
原来她不知道。
齐行简叹了口气:&ldo;……算是吧。&rdo;
&ldo;有多远?&rdo;
他不露痕迹道:&ldo;你可知此地滨临哪一条水……&rdo;
许如是学会了抢答:&ldo;淮水。&rdo;
齐行简锲而不舍地提醒道:&ldo;此县邑在淮水哪一边?&rdo;
&ldo;淮南。&rdo;
齐行简:&ldo;……&rdo;
他心情颇为奇妙道:&ldo;山南水北谓阳,山北水南‐‐&rdo;
&ldo;……为阴。&rdo;许如是脑子里一琢磨,&ldo;淮阴?&rdo;
齐行简颔首:&ldo;高祖时,将淮阴并入了山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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