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今日之事,保密。”秦知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臣定不负大皇子信任!”陆江接着询问了一些书院的事宜,让秦知院推荐几位优秀的学子,接着陆江又让秦知院尽可能详尽地讲讲苏溪。可惜的是,秦知院和苏溪是棋友,除了知道苏溪棋艺过人外,对她其余的事情一无所知。陆江负手站在窗边,耳后的两缕垂发在微风中荡漾着。他肩宽腰窄,金色的腰带缠在黑色的锦服上,勾勒出紧致的腰线。对于秦知院的回答,他似乎并不奇怪。陆江:“不要对她提及我的身份。”秦知院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会让大皇子为难。在离去的时候,苏溪坚持要送他,秦知院百般感慨,最终什么也没说。秦知院走后,侍卫沐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启禀大皇子,属下根据您的交待,彻查了杭城所有的苏姓大户,只有国公府有年纪相仿的姑娘。”去年年底,苏国公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外孙女,极其宝贝,一直藏着掖着,除了两位老人谁也没见过。直到近日,苏国公开始张罗外孙女的婚事,为她四处挑选青年才俊,才走漏了风声。陆江拧眉深思。国公府么?他望向窗外的老槐树。老槐树枝干粗壮,约三个成年男子才能将其和抱,那土褐色的树皮和错综复杂的枝干纹理显示了它的沧桑;绿叶繁茂,一层又一层,将金色的阳光切割成无数的小碎片,在铺满小石子的地面上落下斑驳的光影。枝繁叶茂是好事,可若是太过苍郁,终需修剪。他就是那把锋刃的剪刀。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他和苏溪,身后竟是不同的阵营么?用过晚膳,苏溪扣响了西厢房的门。夕阳正好,陆江在书桌旁写字。他的字遒劲有力、神韵超逸,颇有大家之风。见到苏溪过来,他没有停笔,只掀了掀眼睫,继续写字。苏溪将一叠白色的新衣放在角落里的置物架上,又瞥了一眼他穿着的黑色锦服,道:“年纪轻轻的,穿那么老成做什么?”她没有忘记要赔给他新衣服。她转身走到门边,斜倚在门棱上,半抬着右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打门框。阳光斜着照在她身上,她恰好挡住了陆江的光。陆江被迫停下,抬头,不解地看向苏溪。苏溪伸出嫩白的手指,在光影的浮沉中来回翻看粉嫩的指甲。那些饱满小巧的指甲,一个个如白玉似的,诱人得紧。“和你商量件事,”苏溪侧头,迎上陆江的眸光,“你愿意做我的外室么?”外室夕阳下,逆向的光影打在苏溪白嫩的脸蛋上,衬得她半边脸红润,半边脸暗淡。她穿着粉色的纱裙,头上戴着三朵精致的粉色花簪,黑色的长发从脑后斜着绕过来,随意地披散在曼i妙的曲线上。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从朱红色的门框一直延伸到书桌的矮脚下。那是一张土褐色的四角简易书桌,桌面上放着一盏熄灭的烛台,一副尚未完成的字画和一方黑色的墨砚。陆江定定地瞧了苏溪一会儿。他将右手中的狼毫笔放在墨砚中沾了沾,垂首,继续写字。“哎呀,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苏溪晃到他面前,“我被家里人催婚,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的!”苏溪解释,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特别疼她,觉得她从小没有娘亲十分可怜,想补偿她,所以千方百计对她好,总以各种理由把她留在身边。“也不知谁给二老出的馊主意,说我嫁到杭城了,不就留下来了?天啊,我外祖母为了催我相亲,那方法真的,残暴!”一开始苏溪说自己年龄还小,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外祖母说可以先订婚,等到她玩够了,再成亲!老人家为了表示绝对尊重外孙女的想法,直接在钱庄给她提了一大笔钱,说:“拿去玩,带上你的未婚夫,想去哪玩就去哪玩!”后来苏溪说她要追求爱情,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一定要等到自己的良人。二老听到这话不仅不生气,反而找到了新的目标,积极发动人脉介绍相亲对象。说什么,不急,慢慢选,总能选到合适的!“为了让我心甘情愿地去相亲,二老提出每相亲一次,不管成或不成,都奖励我一坛金子。金子啊!钱啊!你说说,二老是不是魔障了?”苏溪前前后后得到了十几坛金子,若不是她把大部分金子拿去存了,她房梁上怕早就堆不下了!陆江始终不说话,也不抬头看苏溪,只自顾自地写字,仿佛苏溪说了什么,他压根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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