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这两个丫鬟,脑子被浆糊了?还是话本册子看多了?存心逗她不是!苏溪气极,“啪”地一声,将竹帘拉上。她再没了欣赏夜景的雅兴,气呼呼地往回走,没走两步,再一次被矮几旁的小板凳扳倒。她使劲踢了小板凳一脚。站定,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将竹帘拉开一半,让月色从窗外透进来。她爬回床上,钻进被子里,蒙住自己的头。没多久,苏溪睡着了。黑暗中,陆江忽地睁开眼,用内力逼出眉心的银针。这种雕虫小技怎么可能治得了他?从苏溪唤他的那一刻起,他就醒了,将主仆三人的嬉笑全部看在眼底。他在黑暗中的视力和白日一样好。桌案上兰花盆里有几片叶子、小板凳摆在哪个方位、院子里的鸟儿从哪片竹叶上掠过,他都知道。所以他夜里无需掌灯。然他看了看绊倒苏溪的小板凳,又看了看身旁躺着的苏溪,他蹙紧了眉。苏溪的睡相的确不好。她面向床的里侧斜躺着,一条腿埋在被子里,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大半个身子都没盖到被子。他扯了扯被苏溪压着的被子,竟费了些力道才给她重新盖好。到了后半夜,或许是他床上的垫褥不够厚,苏溪觉着冷,迷迷糊糊地往他身边凑。他往外挪一点,苏溪就凑近一点;他往外挪一寸,苏溪就凑近一寸。直到他退无可退,睡到床棱上。苏溪却嫌不够,连手带脚地缠上他,将他缠得死死的。他推开她,她爬过来;他再次推开她,她再次爬过来。陆江忍无可忍,左手停在她的脖子后方,做了一个掐死她的动作。几息过后,陆江绝望地叹一口气,无奈地垂下左手。他掀开自个的被子,长臂一捞,将苏溪捞入怀中。他忽然觉得,宁远不死也行。翌日,苏溪睡到日晒三竿才醒。陆江已经起了,不在房内。苏溪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她以为她会挑床,睡不安稳,不曾想昨夜还睡得挺好。就是老做梦。梦里面,她觉得好冷,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热乎乎的火球,她拼命地想要抱住它,它却越跑越远。苏溪生气了,死皮赖脸地缠着它,就是不放。她从床上蹭起来。咦,怎么枕头在陆江那边?难道她昨夜没睡枕头吗?她转动转动脖子,没发现哪儿不舒i服。她习惯性地去摸床头,发现床头没有她的外衫;她穿着鞋子去拉衣柜,衣柜里全是各式各样的男装,没有一件她的衣物。“还是自个卧室方便呀!”苏溪坐在床头,卷起裤腿,露出纤细的小腿。昨个夜里伤着了,左小腿青紫了一大片,疼着呢!两个丫鬟前后脚进来。一个托着苏溪换洗的衣物,一个提着给苏溪梳妆打扮的首饰盒。苏溪看着林林总总的玩意儿摆满了桌案,她嘟了嘟嘴,没吭声。“陆江在干嘛呢?一大早就没见他。”寒雪给苏溪描眉,笑道:“陆公子今日好雅致,在院子里舞剑呢!”“真的假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呢?”苏溪笑着调侃。从她认识陆江的那天起,她就特别想看陆江舞剑,寻思着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不管怎样,总能看见他舞几回。可现实情况是,除了杀人,陆江的剑就没出鞘过。哦,忘了,上次富商搞活动,他去露了两手。“自然是真的,陆公子在院子里舞了快半炷香的时间了呢!”夏末说陆江的剑法真好,不仅实用还好看,她搂着大白鹅蹲在一旁看入迷了呢!苏溪闻言心痒痒,催促两个丫鬟动作快些。“哎呀,口脂不涂啦,就这样吧!”“晚了陆江就不舞啦!”“行了行了,别弄了,别弄了。”苏溪也不管两个丫鬟说什么,提着裙摆往院子里跑。老槐树下,陆江以剑为舞,一招一式宛若惊鸿。他跳上屋顶,在屋顶的阳光里舞出一片晨辉;他俯冲落地,在青石砖上划出一道剑辉。苏溪激动地就像是陆江的小迷妹,站在边上拍手叫好。待到陆江以剑花收尾,苏溪赶紧跑过去,夸赞道:“陆江,你的剑法可真绝!”陆江收起宝剑,看向苏溪。“闲着也是闲着,顺带给你舞一个,不收钱。”作者有话说:宁远瑟瑟发抖:我能不能活下来全看大皇子的心情~-~擦汗院子里,陆江反手抱着宝剑,站在老槐树下。清晨的阳光柔和,透过老槐树繁茂的枝叶洒在陆江修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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