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简单,甚至大婚前夕试图绑走音音,好在臣及时出现将她救下,不过如今,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望陛下替臣保密。”沈霁说得格外诚恳真挚,萧晗光收回审视目光,唇边多了一抹嗤讽:“孤以为你诸事不惧,如今怎么还担心一个女人?”“毕竟臣想娶她过门,自然不希望她恨我。”顿了顿,话锋一转,“说起来长宁侯府着实不像话,臣的女人受了这样的委屈,难道不应该报复回去?”说着此话,寒眸似长剑出鞘,淬满锋芒冷光。萧晗光不动声色,“你要怎么报复?”“长宁侯府有的东西太多了,三十万兵权,陛下以为呢?”轻飘飘的话落下,大殿安静无比,半晌,萧晗光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随后走到他面前,面上所有冷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萧晗光如今坐上帝位,边塞之处的兵权一直未曾收回。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兵权多年掌控在长宁侯手中,他有着忠心的下属,地位稳固。虽说这样一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有着无数丰功伟绩,可是萧晗光却不愿意看到这一点,因为这代表他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将长宁侯的兵权收回。萧晗光本以为只要对付江黎,未曾想沈霁竟然还想一起谋算长宁侯的兵权,不得不说,沈霁太懂他了,说中他心底最想要的东西。大笑过后,萧晗光心情舒畅不少,但凡有沈霁在的地方,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说上一句算无遗策也当得起。“果然不愧是你,知道什么才是孤想要的,你且说要怎么做?”萧晗光目光炽烈凝着沈霁,要听他如何安排,沈霁却开始故弄玄虚打起哑谜。“此事不急,陛下不妨先给臣赐婚。”萧晗光怔愣,“赐婚?这同夺回兵权有何干系?”“待大理寺过几日审理谢远的案子,世人便会知道谢远无辜,而平阳侯和长宁侯偏偏在这种时候缔结婚事,陛下,您看,百姓又会怎么想?”百姓自然觉得平阳侯和长宁侯太过薄情,反而开始怜悯谢远。这种时候,陛下因为对谢远心存愧疚,赐下谢兰音同沈霁的婚事,世人也只会说陛下在补偿谢家,盛赞天子。一旦长宁侯的口碑发生丝毫碎裂,破坏掉他在百姓中的完美形象,那么就距离他坠落神坛不远。沈霁很乐意看到这种画面,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姜婉初造成的,谁让长宁侯有这么一个女儿呢?萧晗光明白沈霁背后的意思,想到如今被自己藏在深宫里那个救回来的女人,瞬间多了别的想法。转身回到案前,挥毫落笔,洋洋洒洒一道诏书呈现在眼前。“多谢陛下。”这道诏书自然不可能这种时候颁布,不过是让萧晗光提前落笔罢了。二人心照不宣交换一个眼神,沈霁先行离开,回府之时路过长宁侯府,挑起布帘,正好瞧见长宁侯送江黎离开,至于姜婉初依旧痴心不改凝着江柏舟不放,江柏舟面色极为冷淡,可碍于江黎先前的话,只得压抑着心头躁郁怒火。这一对若是真的成了,日后恐怕会成为京城中最为“有名”的夫妻。他,拭目以待。沈霁勾唇,撂下布帘,转而将放在木匣中的假面戴上,思索着待会见到音音又要怎么哄她呢?宣判(二更)橙黄橘绿,秋风瑟瑟。坠落的枫叶染着红意随风飘摇,落在湖心,荡漾开层层涟漪。谢兰音换了一袭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外罩云丝披风,百无聊赖倚在轩榭边的长廊,从抱月手中拿过鱼食,随意朝着水池撒去。瞬间,锦鲤摇弋尾巴而来,蜂拥而至,将散落的鱼食瓜分得一干二净。还有些鳞鱼徘徊在此地,摇头摆尾,渴盼着还有吃食,随着又一次的撒落,群鱼这才吃饱,过了半晌,左等右等不见食物,才悻悻离开。今日伺候的是听琴、抱月二人,回??x?雪不知为何不见踪影。谢兰音如今无暇顾忌这些,脑海中时不时回荡着昨夜发生的荒诞之事。刺痛,喘息,低吟,寻欢。那样抛弃束缚、乞求贼人共赴巫山之人,根本不是她!她在心底这样否定着,身子的酸痛根本抵不过内心的焦灼。饶是她如何再三撇清着这件事,却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失了理智之人真的是自己。昨夜的泪已然落尽,故而今日起身,她不曾再落下任何一滴泪水。毕竟,早从贼人囚困自己至今,他吻过数遍,哪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碰触过的?只是这一次,最后那层底线彻底打破,宣告她一直以来的坚守破碎失控,还是将肉身献给这样的一个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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