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衣眼锋犀利:“臭李澍,谁让你确认,那是姑奶奶的耳环?!”李澍叫苦不迭:“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岑雪衣却恨恨地痛打了他一顿,拧着他耳朵,恼道:“老太太身体抱恙,出发之前,阿耶就让我过去陪她一阵子。你之后要再敢和嗣哥哥乱嚼舌根,我决不饶你。”她口中的老太太,是崔执殳的娘亲。老太太原是岑绍懿续弦的婶子,一小看着岑雪衣长大。岑雪衣这次来廷州,一则为了营救岑元深,二则是为了探望老太太,要在都护府长住段时间。陪护是假,破坏崔承嗣与明姝联姻是真。李澍不敢再招惹她,忍着满身的伤,可怜道:“衣爷爷,我发誓,你往后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再不敢反驳。”巳时三刻,明姝和崔承嗣终于回到都护府。路上颠簸时,风飒杳而过,明姝贴着崔承嗣的铁甲,冷意刺骨。但落地后,她才发现旭日东升,茫茫戈壁已开始发热了。崔承嗣大踏步在前,到睦雅居时,明姝迟迟不见人影。他在正门等了会,才见她温吞惹怜地跟过来。他的视线从她的头扫到缺了只绣鞋的,已经被尘垢扑得脏兮兮的玉足上。本以为她是因为腿短才走得慢,却是忘了,她丢了只鞋子。他又厚又大的披风,披在她身上,沿着她前进的轨迹,曳了一地的污泥枯叶。明姝似乎在揣测他的想法,半晌,突然解开披风,弯眸浅笑:“谢谢夫君,用它给我御寒。喏,现在还给你了。”拼命往高了递,也没能把披风举到他下巴,反倒把自己整个儿笼住了。崔承嗣挑起唇角。似乎觉得不妥,很快又绷住表情,把她推搡进屋,又把披风拽扯开,丢向屋外。“垃圾,不用留给我。”崔承嗣信口一言,合上大门,却见明姝频频回眸。她用过的东西,到他口中,已经成了垃圾。贫寒之家,谁敢这般奢侈……但转念想,公主华美的服裳,穿一次便束之高阁的不知凡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罢了。洗一洗还能穿这种话,最好咽进肚子里。再看崔承嗣冷肃的表情,洗干净了,大抵也不要了。不知嫌弃的是披风,还是被明姝披过的披风。光漫过窗牖,漫过那张口涎流血的狮子皮,地上鲜红的被褥纤尘不染。浸了一夜寒尘的崔承嗣忖了会,仍坐在那张大椅上。房间的阴冷,他的沉默,衬得明姝格外多余。明姝受伤的小腿隐隐作痛,伤口应该在夜奔时再度崩裂了。她和他对面坐下,又感到被褥上刺骨的寒意。但也顾不得,因为血经她一再的奔走,已经浸透包扎的布条。崔承嗣似乎也才看到,她的伤势严重。实际不该如此严重,不过是因他放毒血时刺了一刀,留下了较大的创口。皮糙肉厚的便忍了,他忘了,她是公主。明姝眼珠儿滴溜,故意轻嘶了口气,温软道:“夫君,好像越来越疼了。”崔承嗣半寐着,本不想理会,偏生她提醒。他哂道:“死不了。”明姝却是粉面微皱,眼圈泛红:“可是很疼呢。”她刻意将裙底撩起,小心翼翼解开布条,指着伤处:“你瞧,流了好多血。”崔承嗣揉了揉酸疼的额角,盯向她,明明有仆婢可以驱遣,为什么要劳烦他?似乎被他阴鸷的眸光震慑,明姝瑟缩了下。太冷了,四下无人的时候,崔承嗣身上的冷意宛如一张大网,笼罩着周围的一切。他自小就不讨人喜欢,每个认识他的人,表现都与明姝如出一辙。也有不同,明姝从未对他口出恶言,像极了纯善怯弱的小女郎。她在王室长大,应该没有被人呵斥过吧?示弱最能博取同情,明姝轻咬唇瓣,愈发可怜道:“夫君……你是不是讨厌我?”她怯怯说着,又怕招惹他似的,把腿收回去,“昨天晚上,我太担心你了,才缠着你的。”从一开始,崔承嗣便对她不冷不热,尽管不知道原因,可她知道不能如此下去。她说这话的时候,把自己团成一团,柔软无辜,楚楚可怜。理不清楚的感觉又出现了,似烈火燎原,燎得人心焦口渴。崔承嗣扯了扯衣襟,否认道:“不是。”“那夫君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明姝委屈,眼圈更红。她果然对他刻意的避讳有感觉。若是一点也不在意,反倒让人奇怪。崔承嗣十指紧缠,如果直接告诉她,娶她不过是为了与王室交换利益,她会不会哭……他烦闷已极,几乎想不下去。“我有病。”他迫不及待止住话头,甚至想,无论她说什么,搪塞他有病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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