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就是笨,笨死了你,哪有上来就要结婚的,同居,试婚,你懂不懂,住着住着,一年两年,再弄个宝宝出来,那结婚与不结婚还有什么区别?”……这套房子实在没法住了,顾予正只好搬到北华的宿舍楼里了,住个了单间,倒也清净。杜甜甜进去一看,屋子不算干净但也不太脏,不算整齐也不算太乱,正常男人住的地方。顾予正拎着那株茉莉花苗直接往阳台上了,阳台那儿果真有一盆花,杜甜甜目测已经死了三月之久,因为连根都烂在里面了,她坐在他书桌前的椅子上,看着他把原来花盆里的土倒在纸皮上一半,然后把茉莉花苗放进去,培土、浇水,又用抹布把花盆擦了一遍。那陶瓷盆立即洁净如新。“你还占了便宜呢,你之前是个塑料盆,我这个可是个瓷盆。”“谁占谁便宜呢?”“对不起,我讲错了,我这个瓷盆和你这株茉莉花更配。”“栽好了吗?”“栽好了!”“好的,那我回去了!”杜甜甜径直往外走。“你的花……”顾予正在后面喊他。“那是你的花,送给你了。”杜甜甜头也不回地回道。“栽好了又不要,白瞎我折腾了那么久,回头不两天我又给养死了。”顾予正喃喃自语道,觉得这女孩子真是莫名其妙。本来整株都是花苞,掉地上摔一次,又重新栽一次,花苞也掉的差不多了,枝头只剩下四五朵儿了,可惜了。第二天夜晚,顾予正在宿舍洗衣服,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杜甜甜在外面。“我来看看我的花儿。”她又进来了。顾予正两手都是肥皂沫,袖口卷的老高,不等他回答,她又径直进了屋,然后到了阳台,捏了捏花的叶子,又俯下身子闻了闻香味。“真香!不要给它浇水了啊,一周浇一次就行了。”“好了,我走了,你慢慢洗衣服吧。”第三天夜晚,杜甜甜又来了。这次没有空着手,又抱来了一盆全是花骨朵的长寿花。她风风火火地走到阳台,把长寿花和那盆茉莉摆到一起。“一盆茉莉也太孤单了,给它弄个伴儿。这叫长寿花,特别好养,长寿花长寿花,一听名字就知道,特别长寿,花期特别长。你好好养着,等花儿开败了,我来教你怎么处理它,好让它明年继续爆盆。”交待完又直接走了,把顾予正弄得云里雾里的。第四天,从中午开始,顾予正就有点烦燥不安了,杜甜甜今天会不会再来?再来了怎么办?今天比较晚,夜里九点多的时候她才来。这次还是带了一盆花,小小的一盆,金边虎尾兰。她没去阳台,直接把花搁在了台桌上。“虎尾兰,生命力堪称塑料花。对光线要求不高,搁你这桌上正好。”杜甜甜怪得很,天天来,来了也不多呆,仿佛就是给他送盆花似的。第五天夜晚,顾予正早早地回宿舍等着她,结果她没来,心里有些小失落。隔了两天,她终于来了,这次没拎花,空手来的。顾予正把她让进屋,她坐在书桌旁的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顾予正靠在书桌旁边。杜甜甜不说话,顺手翻顾予正书架上的那一排书,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翻了翻又放了回去。空气里漾起了点不一样的味道,终于顾予正开口了:“你今天不去阳台上看看你的花?”“不想看。”杜甜甜就那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他。“连着来了几天了,说吧,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我要是有想法的话,你就说你从还不是不从?”“那你是承认了你是想来看人而不是看花的?”“我看花,顺带我也看看人。”就这样,杜甜甜和顾予正好上了!后来顾予正才知道,杜甜甜惦记他很久了,她和老刘是老乡,老刘和顾予正挺熟的,她想让老刘给她介绍对象其实就是想介绍顾予正给自己,还不等老刘帮她踅摸到合适的人选,她就成功地把顾予正撩上了。杜甜甜是阳光的,很皮实的一个女孩子,特别的有想法,她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顾予正的喜爱,第一次和顾菲菲吃饭,她就说:“妹妹,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哥时,我就恍然大悟,为何我毕业时找工作历经坎坷,实在没辄了这才到了北华批发市场,弄半天原来这里有人等我啊。”“我苦苦地找机会接近他,就是找不到机会,后来,终于有一天,在那路口,他把我的花盆撞掉地上了。其实那盆花他一靠上去,我立即就松了手……”她不像早些时候的江小柔,总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苦涩感,也不像后来创业之后的江小柔,又带着若有若无的距离感,而杜甜甜,总是大大方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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