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场大病,她几度濒死。可醒来后前尘尽抛却。便譬如新生,斩断过往一切情思。开启崭新的人生。那将是轰轰烈烈、丰富多彩的广阔一生。而非耽于一人,宥于宅院的狭隘人生。江柯苦笑着摇头。“我知道,所以这就是我最担心的,亦是我今日为何找你来的理由,他如今那份偏执,天可见有多么可笑,我真无法想象,若是哪日,这个他自行编织的梦破碎的时候。”“会是何等的景象。”他真怕他会因为这份偏执,而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亦或是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若你还对他存有,哪怕一丝的怜悯,可否请你,在来日与他见面时,稍稍留一分余地,纵使你与他今生就此无缘。也能否稍稍留情些,使他不至于失了存活下去的希望,哪怕——哪怕让他余生都残存一个不切实际的念想度日,也好。”江柯近乎哀求的话音落下。卫燕终于转过了身子。只是,她杏眸的波光不在,此刻全然化作深沉的冷静。清冷的可怕。“大哥,我想你当听过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可能都割舍。“还有,我永不可能再见他。”最后,她朝江柯福了福身,谢绝他所有的请求。“所以,亦要说声抱歉,我不会允诺你让我怜悯他的请求。”江柯沉默了。时光如沙漏,在静止中,缓缓流泻。卫燕不再逗留,推门走出去,下楼来到酒肆外面。街道上,阳光晴朗,人来人往,积雪覆盖的皑皑屋檐上,跳动着点点金芒,刺目又招摇。沈昀衣袍若素,锦裘几乎及地,逶迤于雪地。他立在街道另一侧,手中持了串糖人,朝卫燕款步而来。“正要上楼寻你们了,你倒是先自个儿出来了。”他将糖人递将她面前,凤眸含笑璨若星河。卫燕不客气地接过来,感怀地笑笑,“谢谢。”沈昀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精致的糖人上,面上一派了然于心的神色,垂着眸子轻笑,“猜到你会心情不好,便想着买糖给你吃能让你心情好些。”卫燕不由瞥了他眼,“沈公子当真是料事如神。”“卫姑娘谬赞。”沈昀凤眸闪烁,毫不谦虚,一如平日的自信昂扬。卫燕冲他挥手道别,“行,那我便先走了,改日咱们云水谣见。”隔开几步,沈昀笑着冲她喊话。“除夕前夜,能否请卫姑娘吃个便饭?”卫燕想了想,毕竟两人现在是合伙人的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且那日家中忙着除夕宴,应当没什么别的应酬。便颔首应下来。“好。”见她点头,沈昀面上旋即绽开一抹温淡的笑来,如二月积雪化出来的清泉,让人如临山野,心旷神怡。几日不回侯府,回到家中时。家中亲人当即迎上来,与她热络地说起话来。小越氏拉着她在花厅坐下,略带埋怨道:“虽说是你父亲同意的,你也不该如此任性,真就这么在外头呆了几天几夜不回来,你娘当初把你托付给我,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回头如何向九泉下的她交代。”“有卫瑄姐姐陪着我一起的,母亲勿需担心。”卫燕笑着宽慰她道:“再说,我们就在京城中租个暖阁小住几日,又不曾出远门去。”小越氏摇头,“话虽这么说,但往后晚上总该要回家的,听到不?”看着小越氏一脸为自己操心的样子。卫燕不再反驳,只无奈地颔首。小越氏走后,弟弟妹妹们凑了上来,与她小声私语道:“阿姐,听说瑞阳王殿下与你在画舫共度了一夜,此事是真是假?”卫燕一惊,发现那晚的事情败露了,问道:“哪里听来的风声?”三妹道:“簪缨世家的贵女间都传开了。我们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来亲口问问你,不跟着旁人似的偏听偏信。”卫燕心烦意乱,一时间不想作答,便起身直言要出去透透气。众姐妹兄弟见她面色凝重出去了,便也不再追问了,可心中总还是猜到了些什么的。不由面面相觑。卫燕来到葳蕤轩,碧草正坐在床边绣着一方丝帕,见她进来,她放下手中活计,迎上来,替她脱下身上的氅衣。“小姐,昨日门房又有您的信了。”卫燕微微蹙眉,心思有些不定,只道:“不是说了么,一概烧了不留。”她曾朝门房发下话,但凡是江桐从杭州寄来的,一概烧了干净,不必与她相报。碧草将她的氅衣挂在架子上,屋内点着融融炭火,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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