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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主子凌厉的眼神下,她往旁边挪了几步。
季元欻敛起锋芒,看向低着头的小姑娘。
&ldo;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今天和柳家的二公子是在相看。&rdo;
&ldo;嗯。&rdo;
明语觉得他明知故问,能带她去看方才的那一幕,证明他不仅知道她今天和柳二公子在相看,而且还打听过柳二公子的为人。
&ldo;想必侯爷应该听到一声风声,我父亲有意让我招亲上门,所以这段日子我祖母和母亲都在替我寻摸人家。&rdo;
&ldo;招婿上门的想法是很好,却有很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上门者或是能力有限,或是有所图谋,怕是都有一些私心。我知道你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你真愿意找一个心思不纯的男人吗?&rdo;
他说得没错,愿意上门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心?
可是她没得选,他们楚家也没有得选。
&ldo;世间之事,不可能尽如人意。你图了别人的东西,自然要在其它的地方补偿回去。婚姻和做生意一样,都是利益往来。别说是我,便是其他女子,哪个人的婚姻不是一场交易,端看交易的是什么东西,换回来的又是什么东西,权衡比较之下,认为划算便成,不划算便作罢。祖母和父亲母亲疼我,比起许多人,我已是足够幸运。若再不知足,恐怕佛祖都看不过去。&rdo;
他听着她的话,再次感叹她看得透彻。
这样的领悟,不应该是她这样的年纪应该看透的。或许真是自小在佛门长大,生了一双莲花般清透的心肝,才能将世事看破。
&ldo;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rdo;
她抬起头,认真看着他,笑中带着苦涩。
&ldo;我们内宅女子,不比你们男子。男子可以有抱负有野心,世人只会夸赞你们雄才伟略。我们女子一旦有什么想法,那便是不守妇道,所以我不敢想。&rdo;
他的心一揪,这样的她总是让人莫名心疼。
&ldo;这可不像你,你以前在我面前张牙舞爪,我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不敢的。&rdo;
她什么时候张牙舞爪了,这死男人今天莫不是来看她笑话顺便奚落她的?要不是看在他今天做了一件好事的份上,她才不愿意站在这里和他瞎扯。
&ldo;人是会变的,有了家人有了牵挂,人就会变得胆小。&rdo;
&ldo;是么?因为有了牵挂,所以才会胆小…&rdo;
&ldo;嗯,这种感觉侯爷可能体会不到。其实侯爷刚才问的那话,我不是不敢回答,而是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侯爷应该听说过我曾外祖父和我曾外祖母的事情,也应该听说了我爹对我娘的承诺。如果让我自己选择,我肯定会选一个像他们那样的男人。&rdo;
她笑了笑,再次行礼。
&ldo;侯爷,时候不早了,等会怕是有人会寻我,告辞。&rdo;
这一次,季元欻没有再拦她。他看着她翩然的身影离去,身后仿佛萦绕着花香。那香气丝丝钻进心脾,久久不散。
所以,她所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第58章又遇
楚家的客院内,卢氏和柳老夫人相谈甚欢。两人在闺中时便是好友,无论叙起多年前的往事,还是说起如今儿孙们的事来,那都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虽然没有明言,但从来往言语中相互都能感觉到对方对自家孙儿(孙女)的满意,彼此的心里都觉得这事能成。
于是语气更是热络,说话也越发的随意起来,到最后居然还忆起一些年少时的荒唐事,相互打趣起对方来。她们开怀的笑声不时传出去,听得外面守着的下人们都是会心一笑。
这样美好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明语回来。
&ldo;明姐儿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泽学呢,月华呢?&rdo;
柳老夫人很吃惊,楚家姐儿的脸色不对啊,怎么这么平静,没有一丝女儿家相看后应有的娇羞。自家学哥儿是个什么人,她可是知道的。府里的儿媳们和孙女们,无论是哪房的,嫡出的也好庶出的也好,对这个堂兄弟都喜欢得很。
原因无它,只因学哥儿性情好,又爱护姐妹。
明语乖巧地站在自家祖母的身边,卢氏探究的目光和她对上,她眼眸含笑,轻轻摇了一下头,卢氏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ldo;回柳老夫人的话,我与月华姐姐柳二公子一起去桃林赏春。后来月华姐姐好像忘记什么事情先走一步,没多久柳家公子也有事先行离开。我和丫头自己逛了一会,心里惦念着祖母,便提前早早回来。&rdo;
柳老夫人和卢氏对看一眼,脸色立马变得羞愧,&ldo;老妹妹,你看看这…月华那孩子真不懂事,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下。明姐儿可不要生他们的气,等会柳祖母一定好好替你教训他们。&rdo;
卢氏面色有些不虞,且不说今天是相看,便是寻常往来,也万没有把自家明儿一人丢下的道理。柳家丫头是事先说好的回避可以理解,那柳家哥儿难道不知道今天是相看吗?
明语先是面露茫然,然后急得摆手,&ldo;柳老夫人,明儿没有生气。他们都是有正事要忙,月华姐姐告诉过我的,柳家公子也是。他身边的下人去寻他,我瞧着好像是有急事。寺中清静又安全,我自小在山中长大,最是喜欢佛香之气,方才随处一走,闻着熟悉的味道心中很是欢喜,希望柳老夫人不要怪月华姐姐和柳公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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