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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些尴尬,但又不好发作,想起她还在怒中,即选了几样珍宝送过去,意图平息她怒。
朱晏亭本来心无起伏,看见他送的珍宝中还有白玉匣子装的活血化淤没药乳香……愈发羞恼,一样没收全部退了回去。
……
第三日,皇帝终于来认错了。
“阿姊何来这么大怒火,莫非伤到哪儿了?朕看看。”
自然是无功而返。
……
朱晏亭渐渐看清,在认错这件事上,齐凌就在上林苑兰台殿稳定发挥了一次,而后次次非但不效,反而愈发挑火。
如此这般,闭门羹成了他的常馔。
直至那条玉带上的螭首慢慢的打磨了、丝络缓缓的重结了,方才一切如常。
……
自从叛乱平定,天下稍平,百业既安,元徽二年的岁节庆祝得无比隆重,从临近“腊日”开始,隆重的欢庆意味便笼罩着整个长安城。
腊日的前三天,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孟骊入长安。
这日,朱晏亭正带着齐昱在临沧台上玩耍。太子已满周岁,咿咿唔唔,正是学说话的年纪,乳母和宫娥等都爱逗着他玩。
他父皇秉承少慈多严的想法,极少答理他,然而太子还是很有孝心的第一个会说的字便是“翁”。
这自然是黄门乳母等有心教导的缘故。
朱晏亭逗弄娇儿,正欲哄他也说句“阿母”来。
这时间,一小黄门疾奔而来,险些跑丢了鞋,狼狈的在一片宫娥笑声中,对朱晏亭道:“殿下……太子殿下,殿下大喜!”
朱晏亭愕然:“究竟是谁大喜,喜从何来?”
那人对道:“东边的大贤士!先帝请了数次仍不肯出山的孟骊,孟老夫子带着他的子子孙孙……不、学生们,来……来长安了。”
朱晏亭对此人有所耳闻。
孟骊之所以受先帝重视,不仅在于他名扬天下的学问好,还在于他出身汝阳孟氏,背后代表着整个汝阳的有才之士。
但是先帝只是渴才,未能请得动他出山。
至于今上——如今那位爷表面上做足礼贤下士的功夫,但从不惯文人的清高脾气,别人不来,他也不请。
但是极为反常的,这位高居深屋的大贤居然主动到长安来了。
朱晏亭正纳闷间,听那小黄门喜道:“孟老先生携学生六十人,求作太子殿下的门客。”
……
她脑中先是轰然一喜,又是心里一揪骤然生忧。
孟骊这么大的排场入长安,居然是为了襁褓之中的太子来?
这件事从哪里都透出一股说不清的诡异。
若说是孟骊求东宫之荣:当初先帝求贤,他却没来。
若说是他仰慕太子的声望也未免可笑:太子尚在襁褓之中,母亲虽是皇后,却也是诸侯王之后,在燕王捅破了窗纱之后,一直争议不休。
孟骊表面上看,没有任何的动机需要在这个时候搭上一把老骨头和一世累计的名望,为太子撑腰站台。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万般思绪难以言说之际,吴若阿来了,为朱晏亭解答了她心头的疑问。
她新获晋封,衣间锦绣堆叠,发上青丝累髻如青山耸翠,一颗颗圆润大小均匀的东海珍珠洒在发间,熠熠生辉。
在宫中将近两年,吴若阿虽未得圣宠,但因临淄豪富,她所用都是上品,得宫中老人□□,容颜日渐娇艳,行动愈发彬彬有礼,身子婀娜,明光夺人。
她从身旁的侍女手中拿过匣子,取出一颗硕大的明珠,对着小小的太子,毕恭毕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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